马车晃晃蹬蹬,裴初宁双手扒拉着轿壁,一边努力稳住身子,一边去捋脑海里不断跳跃的记忆。外面刀光剑影,厮杀声不断。须臾后,横冲直撞的马车终于被迫停下,裴初宁跌坐在轿内,大口喘气。她居然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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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蹬蹬,裴初宁双手扒拉着轿壁,一边努力稳住身子,一边去捋脑海里不断跳跃的记忆。
外面刀光剑影,厮杀声不断。
须臾后,横冲直撞的马车终于被迫停下,裴初宁跌坐在轿内,大口喘气。
她居然穿越了???
好像还是穿进了前几天刚吐槽过的一本古早言情小说里。
等脑袋里乱哄哄的记忆消停些,裴初宁终于知道自己穿成了谁。
不是苦情小白花女主,也不是工具人女配们。
而是文中大反派萧珩的炮灰原配,笔墨少到连完整名字都没有,作者只提了寥寥几笔的‘裴氏’。
裴初宁眼前一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裴氏’似乎就是在这场暗杀中不幸殒命。
这个可怜的姑娘年幼失怙后便随母回到外祖郑国公府居住,结果没两年,母亲也撒手人寰。
没有双亲庇护,小姑娘后面几年的日子可想而知过得有多艰难。
而男主萧瑨和当时还未登基的男主爹萧复不想让大反派萧珩拥有一门好亲事助长其父怀璋太子的势力,郑国公提早察觉到这一点,于是裴氏就被他麻溜推出来以表忠心。
对于郑国公而言,一个身后毫无助力的外孙女,牺牲就牺牲了。
裴氏嫁入东宫成为皇长孙妃后,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太子和太子妃对她这个明显是敌人塞过来的儿媳并没有表现出偏见,反而很温和。
裴氏与萧珩成婚一年,真正见面不过两次,一次是新婚夜,对方刚掀完盖头就被当时还在位的楚桓帝叫过去应对彭州兵营事件,再然后就是前不久楚桓帝病入膏肓,怀璋太子也突发疾病。
楚桓帝驾崩第二日,怀璋太子也没能撑住,太子妃悲恸至极,以身殉情。
事发突然,远在彭州练兵的大反派千里奔回后只能对着三人的灵位祭拜。
外人不了解实情可原主却知道,而继承了原主记忆的裴初宁自然也清楚个彻底。
狗屁的突发疾病,分明是男主爹买通了东宫的一个厨子,在太子日常饮茶的茶具上抹了剧毒。
至于所谓的太子妃殉情,裴初宁作为外人都忍不住想骂人。
若是大反派母妃没有随怀璋太子而去,怕是早就被男主爹强掳进宫了。
这个男主爹当年与大反派的母妃相互爱慕,却因放不了权势,狠心抛下大反派的母妃,转身迎娶郑国公府嫡长女为正妃,也就是裴氏的嫡亲姨母。
后来心上人阴差阳错嫁入东宫,成为人人艳羡的太子妃,并与太子举案齐眉,逐渐真心相爱,他又不平衡了,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丧失理智,接着就有了后面的剧情。
裴初宁当初看这本小说是奔着吐槽来的,小说剧情是从裴氏死后半年开始展开,作者为了激化矛盾制造狗血,女主的身份必定不能简单。
历任两朝的谢太师作为怀璋太子的亲舅舅,自然而然被划分为东宫势力,而女主便是谢家二房独女,谢太师的嫡亲孙女。
怀璋太子逝后,男主爹萧复登基,很快便找了个由头在大反派回京之前灭了谢家满门。
不过为了剧情顺畅下去,作者只写男主爹只吩咐男主杀了谢家男丁,女子则被判了流放,不然都死光了,男主去哪强取豪夺。
作者前面写的还挺好,女主宁死不屈,对男主只有仇恨,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赶完结,女主就像被下了降头,突然就对男主爱的死去活来,迅速从坚韧小百合进化成苦情小白花,后半部分剧情崩的五花八门。
到最后谢家男丁女眷死的死、残的残,疯的疯。
当时裴初宁看到这的时候,特别想穿进文里告诉女主,那是杀你全家的男人啊,这你也爱的下去?
现在好了,真让她穿过来了。
她摸了摸额角破皮流血的地方,忍不住嘶了一声。
裴氏应该就是刚才不小心撞到轿沿上,撞没了的。
外面刀剑划开皮肉的声音愈发清晰,裴初宁却想哭,怎么办,该怎么保住这条命。
她不就是吐槽了两句,犯不着被这么报复吧。
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事业才刚刚起步,怎么就这么倒霉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裴初宁四处乱摸,终于在头上摸到一支还算硬的钗环。
她拔下来紧紧握在手心,尖的一头朝外。
然后努力回想自己过去在现代学过的几招散打和泰拳。
好在他们的目标不是裴氏,所以马车附近并没有什么杀手。
就在裴初宁纠结是继续躲着还是趁乱逃时,忽然一道重力砸过来。
她条件反射闭上眼并举起钗环做出防御动作,内心却默默流泪,呜呜呜我不会就要这么死了吧!
裴初宁自知自己那点三脚猫功夫肯定斗不过外面那些杀手。
结果预想中的刀剑刺入的痛感没来,倒是听见一道低沉痛苦的闷哼声。
裴初宁睁开眼。
只见突然出现的男人半截身子都进了轿子,且胸口和腹部在不断冒血,脸色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看他长相,眉眼锋利带着些许凶狠,哪怕是伤重也没见戾气减弱几分,穿着也和外面的侍卫杀手不同。
一看就不便宜。
裴初宁:“!!!”
这该不会就是原书中那个疯批大反派吧!
如果她做了反派的救命恩人,是不是就不用“病逝”了?
裴初宁没考虑太久,撸起袖子就干,不过她还记得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从外面看就像大反派自己慢慢爬进轿子。
反派没点实力怎么和男主斗,身边保护的人武功都不差,哪怕男主带来的人数是他的好几倍,也只能眼睁睁瞧着这一幕,半息脱身不得。
裴初宁长这么大第一次干这种事,她记得裴氏在离开上京前,好像有在车里备了不少药。
凭着记忆,她俯身去扒拉那几个匣子,打开以后里面的药瓶摆得满满当当。
这些药本是裴氏给自己准备的,裴初宁下意识摸了摸腰腹隐隐作痛处,那里有一处剑伤,才结痂不久,是原主为了护住太子妃被男主爹身边的亲卫所伤。
许是那一剑把原主吓得不轻,所以匣子里除了目前需要的补药,还有不少上好的外伤止血金创药。
裴初宁重重叹了一口气,拿出一瓶刚要靠近,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
“你想做什么!”萧珩费力睁眼,声音有些弱,气势却依旧很足。
“我、我就是想给你上药。”怕他不信,裴初宁将有字的那面转过去给他看,“是金创药,你伤口在流血。”
用来堵住瓶口的布塞被裴初宁拿掉,萧珩闻到里头的药粉气味,确实是上好的金创药。
他松开紧攥不放的手,嘭的一声垂落。
刚刚那一下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裴初宁松了一口气,这应该是允许她上药了吧。
匣子里的金创药拢共没多少瓶,大反派伤口这么深,还是省着点用好。
于是裴初宁又道:“我现在需要解开你的衣服,伤口露出来才好上药。”
大反派依旧闭着眼,没点头也没阻止。
裴初宁就当他是同意了,她伸出手快速脱掉他的外袍和中衣,直到只剩下被鲜血浸染的里衣。
裴初宁小心撩开,发现大反派胸前和腹部已经裹上了绷带,所以不是才伤的,而是之前就有,血流不止是因为伤口裂开了。
她只好将绷带也解开,两道狰狞恐怖的刀伤完完全全暴露在眼前。
裴初宁目光一颤,不敢看太久,赶紧将金创药仔细撒在不断冒血的两处伤口上,尽量不浪费。
伤口流血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裴初宁长舒一口气,不过开口依旧颤抖:“你还好吧?”
“死不了。”
嗯,气比刚才足,金创药应该是起效果了。
裴初宁还没来及舒第二口气,余光就瞥见一道匕影划过轿帘,朝大反派的方向刺去。
她目光一缩,手上的动作比大脑反应快,举起钗环就刺了过去。
尖头刺入杀手的脖子,鲜血淋漓,流了裴初宁一手。
温热粘稠还泛着淡淡腥味。
匕首就停在距离萧珩不到半掌的距离轰然掉落,杀手到死也没想到轿子里居然还有一个。
杀手倒在俩人之间,裴初宁望着死不瞑目的人,脸色惨白。
完了,她杀人了。
就在这时,轿帘外再次有动静,裴初宁条件反射捡起杀手的匕首。
不管大反派会不会死,反正她是不想就这么死掉。
“自己人。”萧珩突然抬手拉住她,艰难睁开双眼,声音暗沉,“别怕。”
外面的人掀开轿帘,没有蒙面,身着青衣铠甲,应该是才厮杀结束,身上血气很重。
裴初宁见来人单手将她刺死的杀手拉拽出去随意丢在地上,暗暗呼气,不是敌人就好。
“主子,您的伤!”青年眉头紧锁,弯腰进轿不到半刻就又要退出去,“属下这就去找药!”
“不用。”萧珩暼了眼裴初宁的方向,后又转向青年,“王妃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青年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缩着一位,他眸色暗了暗,这表情显然是知道不少事。
裴初宁也没指望大反派的人对自己会有什么好脸色。
毕竟要认真算起来,她也算是他们的敌人。
“那个,如果需要,我可以出去的。”裴初宁小声道。
这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说,她一个外人在这,多不方便。
最主要的是轿子里到处都是人血,裴初宁感到很不适应,甚至是恶心。
不管穿成谁,她骨子里都还是个现代人。
在她的认知里,杀人是犯法的。
萧珩松了手,视线自她身上扫过,然后偏过头:“路常,去找两身干净衣裳过来。”
路常内心有很多言语,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颔首应道:“属下这就去。”
叫路常的青年离开后,裴初宁后知后觉放下匕首,还用脚将其往旁边踢了踢,仿佛在说:我绝对没有二心!
“那、那个……”裴初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谁让原主都没和大反派说过什么话。
“夫君?”她试探开口,古代人应该都是这么喊的吧。
萧珩闭眸休息,没有反应。
他这样裴初宁反而松了口气,没听见最好。
就在她垂下眼暗暗庆幸的时候,萧珩闭着的眼眸动了动。
好在那个路常很快拎着一个布包回来,里面装着提前备好的普通男装。
原本他们打算出了上京后,明面上的人继续往青州的方向去,路常等几个心腹跟着萧珩掩去身份去追谢家女眷。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那楚帝萧复竟一点脸面都不顾,好歹也是亲叔侄,居然这么快就派人来刺杀。
路常将包袱递向裴初宁,声音略低:“麻烦王妃了。”
出去一趟再回来,路常的态度倒是敬了几分。
裴初宁脑子还是混乱的,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变化,她一脸懵逼:“我?”
“主子身子不便,属下等都是粗人。”路常回道。
裴初宁明白了,这是要她给大反派换衣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