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连绵,直到半夜才停歇。今日晴空万里,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气终于慢慢消失。今天是昭华公主来绣衣阁参加考核的日子,百姓知道这条消息后,一早便守在绣衣阁门前,打算看热闹。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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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连绵,直到半夜才停歇。
今日晴空万里,弥漫在空气中的潮气终于慢慢消失。
今天是昭华公主来绣衣阁参加考核的日子,百姓知道这条消息后,一早便守在绣衣阁门前,打算看热闹。
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从街的另一边传来,众人伸长了脖子看去。
只见一辆稍显素净的马车慢慢驶来。
不仅看戏的百姓懵了,连站在石狮前迎接公主的接引太监也迷惑了一会儿。
传言不是说二公主喜好奢华、排场极大吗?
今日如此重要的场合,她怎么会坐着这么一个寒碜简陋的马车过来?
马车内,颜素正以手撑额,不受控制地打着盹。
外面太监一声“恭迎殿下——”,尖锐的声音终于将她叫醒。
这几天她彻夜苦读,就为了应付今日的考核,是时候打起精神了!
颜素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
“殿下,三位大人已经等候许久,奴婢扶您下车。”面容秀气的蓝衣少年谦卑地站在马车边。
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绣衣阁台阶下两座气势恢宏的石狮中间。
马车的背面,是一群被守卫拦在外面的百姓,马车正前方,是三名表情各异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此时皆面色不善。
颜素掀开帘子,飞快地扫了一眼三名主考官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三位考官估计因为因为她的迟到而产生了不满!
她垂下眼皮,飞快地转换情绪,而后干脆利落地下了马车,快步走到三位大人面前。
“非常抱歉让三位大人久等。临出宫的时候本宫遇到了一些意外,所以迟了些。”
虽然公主的品性不太可靠,但她今日轻装简行,不仅没有仆从随伺,连乘坐的马车都如此简陋,倒叫她的话可信了不少。
而且她认错态度也很良好,叫他们舒坦了不少。
三位大人面色缓了缓。
三人中,左边高瘦些的大臣应当官职最高,中间略矮些的青袍官员官职最低。
不过青袍官员才是这次的主角,他咳嗽了一声说了句无碍,随后温声向她做介绍。
“下官庄成,乃陛下钦定的绣衣阁掌院,这两位分别是刑部侍郎陆大人,国子监院长王大人,接下来将由我们三人共同监督您的考核。”
陆大人不耐烦地一拂衣袖,催促道:“时间也不早了,快些进去准备考核吧。”
颜素态度和煦地点点头,而后优雅地提起裙子,率先走进绣衣阁。
三位大人见她意外地好说话,相视一眼后,同步跟上,一起走进了绣衣阁。
颜素是第一次来绣衣阁,甚至是第一次出宫,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但无论如何,这次的考核她都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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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穿书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七天她疯狂地汲取周围的一切,努力掩盖自己的异常,同时绞尽脑汁复原自己看过的那本书的内容。
然后她惊悚地发现,自己竟然成了一本古言小说中女主的对照组。
原文中,女主身为罪臣之女,为了替父洗清冤屈,所以孤身前往京城,加入到新兴的刑狱机构绣衣阁中。在这里,她遇到了命定的爱人,结识了至交好友,更靠自己的天赋与努力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佩,为无数受害者洗清冤屈,查明真相。
最终,她与男主携手为自己的父亲沉冤昭雪,并如愿以偿地嫁给了男主。
故事是好故事,可问题是,颜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有些微妙。
原身虽然身为皇帝最宠爱的二公主,但性格骄纵,骄奢淫逸。而且格外地恋爱脑,痴迷男主不说,还恶毒刻薄地对待所有接近男主的女性。
原身为了让男主看到自己的好,厚着脸皮加入男女主的团队,努力表现自己,最后却只会拖后腿。
女主前脚刚查完案子,她后脚就“意外”地把案件线索泄漏出去。
团队一起潜伏捉凶,临门一脚,她“意外”踩个树枝,打草惊蛇。
可谓是彻头彻尾的猪队友!
但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以前有什么黑历史她不管,她必须要为以后考虑。
原本的剧情中,原主为了跟随男主,和他一起进入绣衣院学习,最后还组成团队共同破案,开始了她对照组的一生。
既如此,那她就偏要避开原本的剧情,和男女主躲的远远的。
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背景下女人生存不易,手里没点资本,颜素在皇宫住的不安稳,所以四下打听后,她瞅准了绣衣阁阁主之位。
——名义上是绣衣阁的最高管理者,实际上却更像是吉祥物。这样一个并不受人重视的位置,她争取来再合适不过了!
一方面可以借此离开皇宫,经营自己的资本;一方面阁主之位不算实权,应当不会引起朝臣太大的反对。
更重要的是,作为阁主的她想要监视男女主在学院内的动静,不是轻而易举吗?
不过颜素还是低估了原主那臭名远扬的口碑。
皇帝才在朝堂上表露出想要让自己女儿当阁主的意思,就被诸多大臣联名上奏,强烈反对了。
好在皇帝宠女,据理力争后,还是替她争取到了绣衣阁阁主的位置。
但是,有限制条件。
——必须要通过考核,确认她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大家才认可她的阁主身份。
于是,就有了颜素的这一行。
一行人走进群星堂,三位大臣示意颜素坐到正中央的考座上,随后各自在两侧落座。
与此同时,有约莫十名左右,身穿着统一白色制服的文士手捧着书册走进屋内,一言不发地向颜素行完礼后便沉默地坐到三位大臣身后的席位。
颜素好奇地看着屋内的一切。
庄成见她好奇,便解释道:“他们是负责监管本次考核公正的记录官,殿下无需在意。”
原来如此。
颜素收回视线,心下稍安。
虽然这么多人围观,还蛮紧张的,但是有这些记录官在,也能确保她考核的真实性,不至于落人口舌。
于她而言,并非坏事。
由于这次考核的考生身份比较特殊,要考的目标也很特殊,所以关于这次考核的主考官以及考试内容,朝臣们经过好一番商议,才做出最终的选择。
最终由庄成这个掌院负责监管,而考核内容……
此时,两名手下端着木质托盘走到颜素所坐的桌案前,微微蹲下身子,将托盘上的一叠卷宗放到她的桌子上。
庄成上前一步,解释道:“殿下,这十册卷宗就是您的考题。”
颜素作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多?”
庄成见她茫然不知世间险恶的样子,想到不久前诸多大臣还聚在一起商量怎么在题目上为难她,心底微微叹息。
然而公务在身,他只能公事公办:“这些是从刑部库房取来的,都是些已经废弃的卷宗初稿,上面存在不少错误,您的考核内容就是从其中找出至少五处错误。”
颜素眉头微微扬起,确认道:“比如一些遗漏的细节、错误的结论、相悖的线索,都算卷宗中的错误吗?”
这个问题可不像是对刑侦一无所知的人能问出来的。
庄成眼神略深,在颜素脸上飞快地扫了一遍,只看到满脸的单纯和疑惑。
“没错,这些都算。”
他后退一步,继续说道:“考核只有三炷香时间,您若是准备好了,我就吩咐人去准备计时。”
“好吧,那开始吧。”颜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实际上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该说不说,这次考核的题目,恰好避开了她的弱点。
她毕竟才穿书几天,哪怕这些日子废寝忘食地看书,理论知识也欠缺很多。所以,对其他人来说,更简单的理论题,对她而言,反而是难关。
而对其他人来说,有难度的实战经验,反而是她的长处。
想起穿书之前的事情,颜素表情微沉。
殿外,下属点燃了香,庄成提醒她:“殿下,抓紧时间吧。”
颜素收起思绪,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卷宗上,眼神充满了坚毅。
无论如何,她都要通过这场考核,改变原主的命运。
*
“诶,方才那是昭华公主吧?我远远瞧着,怎么有些不敢相信呢?”
“我看见了,确实就是她。”
绣衣阁外面的广场上,此刻看热闹的百姓们还没走,三三两两地聊着方才看到的公主殿下。
“太可惜了,没有瞧见她的正脸,你个子高,可有看见?”
人群中,大家窃窃私语,驻留不愿离开。
“我也只瞧见了侧脸,不过看她举止,倒是有些意外,和传言中的粗鲁野蛮并无任何相符之处。”
“人前装模作样吧?”
“也是……”
“不过说实话,估计谁也想不到,公主殿下会乘坐如此简陋的马车来参加考核吧!”
“呵,估计是为了那个什么阁主的身份故意做戏。她不会以为自己随便装模作样几次,我们就会相信她勤俭节约吧?”
“于兄果然见解独到,头脑清醒!”
不少年轻文士模样的青年男子站在人群后面,一边眼神盯着绣衣阁门楼,一边同身边的同伴言语犀利地挤兑着。
“这辆马车,长度接近一丈,比起平民贵族常用的马车,都已经宽敞许多,而且用料看似普通,实际上却都是不便宜的材质,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简陋吗?可笑!”
一道女子的清冷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色束腰罗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似乎刚从街对面走过来。
她的身边,还有一黄一黑两名女子,应是她的同伴。
刚刚口称简陋的青年刚要辩解,那女子便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道:“麻烦让一下,你们挡路了。”
文士被她气势震道,呐呐地忘了要说什么,同时下意识侧过了身,给她让了条道。
以紫衣女子为首的三人不再多言,直接从让出来的道中穿过,朝着绣衣阁侧门走去。
待她们走远,几个青年才回过神。
“她们也是要报名绣衣阁?”
“这些女人真是疯了!一个个不去相夫教子,跑来掺合男人的事情!”
“真不理解,圣上为何要创建绣衣阁这种机构,什么身份的人都敢收,要我说,迟早闹出乱子!”
绣衣阁刚创建不久,自成立起就吸引了各方的注意,也引起了很多的反对。
它在地位上,和锦衣卫并肩齐驱;
职能上,上承皇帝旨意,下接百姓诉状,独立于朝廷各部,为庆国肃清冤案,为百姓申冤解忧。
除此之外,绣衣阁还对外打出口号——不限出身,不限性别,不限年龄,唯能力者择之。
这三个不限,直接打破了身份的壁垒,也让绣衣阁的存在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
看似降低了招人的门槛,实际上却筛选掉了很多有着阶级观念的权贵子女。
总之,这是一个无人能预判未来的新兴机构。
但总有人愿意冒险。
绣衣阁创建初期,对人才的需求是最大的。三日前,绣衣阁对外发出告示,开始了为期五天的招生。
任何人都可以来绣衣阁报名,只要通过后续的考核,就可以成为绣衣内阁的学生。
经过专业的夫子教导一年后,便可以正式入职绣衣阁,成为一名为民伸张正义的绣衣使。
至于什么内阁,什么绣衣使,到底有什么区别,如今大家还都不知道。
人群中的话题逐渐从公主转移到绣衣阁,又从绣衣阁转到公主身上。
很多人开始揣测这次考核是否公平,公主是不是早就已经内定了;
又有人表示,依照公主的水平,若是能通过考核那就是有鬼了。
*
此时,一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打马而过。
路过此处时,为首的锦衣少年留意到路人口中所言,叫停了□□的骏马,若有所思地听了一会儿。
他身边的同伴见状,拍了他一下:“怎么,担心二公主?”
时淮蹙眉,扭头认真地问自己的好友:“你们也觉得她肯定不行吗?”
他指的是颜素能否凭自己实力通过考核的事情。
同伴讪笑一声,时淮是二公主的青梅竹马,他们可不是。然而碍于朋友情面,他们委婉了一下:“我们怎么想不重要,二公主应该更在意沈兄的看法吧。”
沈兄平日里对二公主这位未婚妻避之不及,估计巴不得二公主无法通过考核吧。
众人挤眉弄眼看向一直不紧不慢缀在他们身后的那辆马车。
马车内坐着越国公府世子沈惟离,同时也是二公主的未婚夫。
不过熟悉沈世子的人都知道,他一直都对这个未婚妻不咸不淡,秉持着能躲就躲的想法,对这段婚约并不认同。
甚至为了避免被二公主缠上,沈惟离深居简出,连各种宴会都很少参加。
原本二公主进绣衣阁这事与他无关,但不巧,今天之前沈惟离就已经报名了绣衣阁,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绣衣阁成员了。
如此一来,只要二公主通过考核,那他就再也没办法躲着她了。
见好兄弟心事重重,同伴安慰他:“旁人非议对公主能有什么影响,你为此烦恼实在是杞人忧天,算啦,不要再想了,和我一起去荆竹园喝酒吧。”
说罢,将时淮拉走了。
后面的马车内,身着白衣,眉眼格外精致的青年正撑着额头,将前面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等他们加速离开后,他才掀开帘子,瞥了一眼路边气势恢弘的建筑。
巴不得二公主无法通过考核吗?倒也并非如此。
虽然几率很小,但如果她真能当上这个阁主,他其实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