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晚上,到处喜气洋洋,陈天家却剑拔弩张。陈磊又和他们爹吵了起来,这爷儿俩向来不对付,陈磊觉得他爸看他不顺眼,他爸觉着陈磊给他找麻烦。陈天拦在他俩中间,生怕他们打起来。这事他不知道干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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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晚上,到处喜气洋洋,陈天家却剑拔弩张。
陈磊又和他们爹吵了起来,这爷儿俩向来不对付,陈磊觉得他爸看他不顺眼,他爸觉着陈磊给他找麻烦。
陈天拦在他俩中间,生怕他们打起来。这事他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自从陈磊叛逆期到了,他就得时刻注意,生怕他弟把他们爸给气住院。
这次又是因为一点小事,两人吵吵嚷嚷地相互指责,期间还夹杂着陈天劝架的声音,听得在旁边插不上手的爷爷奶奶和他们妈直皱眉。
也不知是谁开始的,两人开始翻以前的旧账,他爸气急败坏,冲着陈磊吼道:“你瞅瞅你成天到晚啥正事儿都不干那吊儿郎当的德行,哪里比得上你哥!”
这可捅了马蜂窝,陈磊眼都红了。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句话,他哥哪儿都好,天才人物,他就是个捡来的,根本就不像他爸亲生的。
“那你生我干什么!你当初就该让我妈把我打了,省得碍你的眼!”说完转身就往外跑。陈天一下没反应过来,来不及拦了,赶紧追了出去。
陈磊跑得贼快,但是哪跑的过学武的陈天,在大路边被追上了。陈天拽着陈磊就往回走,陈磊使劲挣扎,说死不回家。兄弟俩还在拉扯,突然从一边冲出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直直朝着他们撞过来。
眼看就要被撞上了,陈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陈天却没放弃,用自己绝佳的反应能力一脚踹飞了身旁的陈磊。
陈天看见被踹飞的陈磊看着他喊着什么,之后就是一瞬间剧烈的疼痛,意识瞬间消失。
一片虚无的黑暗中,一个人影静静的漂浮着,一动不动。他的身形蜷缩着,像是没出生的婴儿一般。
渐渐的,这片黑暗被照亮了。橙色的光芒吸引着他,他本能的向那个方向飘去。随着周围越来越亮,他看到了一个光点,就是它散发出的光芒,指引着他的灵魂来此。
漂浮到光点前,才发现这是一块散发橙色光芒的晶石。他看着它,眼中一片懵懂,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这个发光体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强,他不由自主地朝它伸出了手,慢慢地握住了它。
石头被握住的瞬间,爆发出了刺眼的光芒。他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意识重归黑暗。
“……心跳在减弱,实行剖腹产……孕妇大出血,通知血库……”陈天恢复意识的时候,断断续续地听见了有人在说英文,但是像是被什么蒙住了一样,没法完全听清。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像是被装在一个温暖柔软的袋子里,被紧紧裹住,但是袋子想把他推出去,但是力量很微弱,根本没什么用。
陈天想要确认自己的情况,但是他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只能根据听到的零星单词判断。按理来说他是被车撞了,可也不用去国外治吧。剖腹产,孕妇,大出血……陈天的脑子空白了一下。他为什么认为他没死?那样的撞击,不死也是半残,绝不会跟孕妇在同一个病房。
陈天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内心十分崩溃。如果他没猜错,现在他应该是个没出生的婴儿,在他这辈子的妈的子宫里。他早有准备,十分冷静的接受了自己的现状,但是想起上辈子的家人,他心里就一阵难受,也不知道弟弟能不能懂事一点,照顾好家里。
不过现在可不是让他担心这些的时候。刚才他听见的词汇可都不怎么样,现在他妈妈的情况很危急,大出血可是很严重的。他努力想要了解些别的,尽力想听清外面的声音时,那些声音一下子清晰了很多。随后他感到这个温暖的袋子裂开了,他被一双手抱了出去。
一双手轻轻在他后背拍打想让他吐出口中的浊物,陈天顺势就张开嘴吐了出去。虽然没哭,但是护士明显也见过这种例外,没有放在心上。“孩子没事,一切正常,你要坚持住!”
陈天听完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他母亲的情况不是一般的糟糕。他想睁开眼看看这个为了他而危在旦夕的母亲,用尽全力想睁开眼睛。以前如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现在却难如登天。陈天使出了出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成功的睁开了眼睛。
抱着他的护士正关注着陈天这辈子的母亲陈宁的情况,感觉到陈天的小手在动,她低头看了过去。随后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忍不住惊呼出声:“天哪!他的眼睛!”
护士在医院工作了半年,头一次看到刚出生没有几分钟的孩子睁眼的情况。不过让她惊讶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陈天的眼睛。陈天从她的眼睛倒映出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的眼睛,也被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是橙色的,还发着光,正是荧光绿的兄弟——荧光橙。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不得不说,看起来真的很美。
但是明显护士不是这么想的。她冲正在治疗陈宁的医生喊道:“这个孩子的眼睛不对劲,可能是变种人!”医生头都没抬。“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接生的变种人得有十多个了,习惯了就好了。”说完往陈天脸上瞄了一眼,“没事,这孩子挺好的,你是新来的吧,别一惊一乍的。”
护士还惊魂未定,虚弱的陈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颤抖的手向陈天的方向伸过去。“让我……看一看孩子……”她这句话说得很费劲,但是虚弱的声音却难掩温柔。陈天被护士放到了陈宁的身边。
陈天看着眼前的女人。这是一个亚裔,长得很美,又透露出一股温婉的味道。此时极度虚弱的她脸色惨白,但无损她的美丽。她看向陈天的眼神很慈爱,如果安然无恙的话,应该会是个好妈妈吧。
陈宁费劲地想慢慢取下脖子上的平安扣,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终于成功了。她抖着手给陈天戴上,之后费劲全身的力气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我的宝贝,愿你一生平安喜乐,诸事顺遂。”
这句是正宗的普通话,陈天倍感亲切,其中的美好期许更是让人心暖。然而陈天感觉搂着他的手滑了下去,再看身旁的人,已经没了气息。
房间里的测量仪发出刺耳的叫声,护士把陈天抱到了一旁的婴儿床上,加入了医生的抢救队伍。但是陈宁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谁都无法改变,陈天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而他之所以如此料定,是因为他看见了完全想象不到的画面。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陈宁的身上飘了出来,定睛一看,正是陈宁。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陈宁的灵魂。她悬停在身体上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之后飘到了陈天面前。
“宝贝,妈妈要走了,你要好好的,你马特叔叔会尽力照看你的,要好好生活。妈妈爱你。”陈宁说完,在陈天的额头上又虚吻了一下,之后身影越来越淡,直至在陈天眼前消失。
从头到尾陈天都是懵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本来有些悲伤的心情一下就被打乱了。那是他母亲的灵魂?他能看见灵魂?他满脑子乱糟糟的,思绪彻底混乱了。
陈天一直保持着僵硬,直到医生和护士处理完了一切,有心思关注他后才回过神来。护士发现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松了一口气。医生在陈宁抢救无效后,出门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在门外等着的男人。
男人沉默良久,表情难掩悲痛,但是想起还有一个孩子需要他照顾,还是打起了精神。“我想去看看他们。”医生点了点头,让他进去。男人进了产房,摸索着轻抚陈宁已经没了生息的脸,眼角流出泪水,感到特别无力。
他是做过这种心理准备的。陈宁的身体并不好,怀这个孩子为她的身体带来了很大负担,但是她坚持要把他生下来。他当时劝陈宁多为自己想想的时候,陈宁对他说:“没了这个孩子,我可能再也没法有孩子了。我舍不得打掉他,我想做一个母亲。我连他的名字都取好了,叫做陈天。”陈宁笑着看着他,“如果我不在了,你这个做叔叔的要多关照他啊。”
男人听着她温柔的声音,点了点头。
可无论他做过多少准备,这事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没法一下就接受,一直对他很好的姐姐就这么走了。
男人缓了缓,走到了陈天的婴儿床旁边,问一旁的护士:“他长什么样子?”护士本来很困惑,但是一转眼就看见了一张年轻帅气的脸,看着他漂亮却没有光彩的双眼,恻隐心大起,一点点的和他描述陈天的模样。
“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也很健康。黑色的头发,带着点卷,焦糖色的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应该是随了你吧。”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他的父亲,我是他叔叔。”护士有些尴尬,也有些诧异。“抱歉,误会了。”
不过她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对了,他是个变种人,能力可以从眼睛看出来。”她给男人详细描述了一下刚才的情况。“目前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能力,不过大家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应该没什么攻击力。”
男人对她道了谢,“我能抱抱他吗?”护士连忙把陈天放到他怀里,“当然可以。”
男人感受着臂弯中柔软而轻巧的小婴儿,以后他们叔侄就要相依为命了。他听着陈天清浅的呼吸声,轻声对他说:“你好,小天,你的妈妈很早就给你起好名字了,叫做陈天。我是你的叔叔马特,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陈天看着这个抱着他的男人,从马特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就一直在观察他。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甚至还有些青涩。他很帅气,不过很明显,他的眼睛看不见。不过他很明显是个白人,是怎么和一个纯亚裔成为姐弟的?
不过陈天没有想太多,他能感受得到马特对他的善意。而且他总觉得马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心。
陈天并没有时间想太多,这个身体太小了,刚才他强行睁开眼睛已经耗费了很多经历,能清醒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错了。他在马特有节奏的轻拍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虽然有一个叔叔,但是陈天并没有马上离开医院。陈天出生在六月,和上辈子一样。马特·默多克今年才大学毕业,正在和朋友一起筹划办一个律师事务所。而且他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医生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让马特先把陈天留在医院,而且建议他在陈天满月后送陈天去孤儿院。
医生看到马特的表情不怎么好,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要听到孤儿院就皱眉,这家孤儿院和我们医院一样,都是斯塔克集团出资,无论是软件设施还是硬件设施都是一流的,而且孤儿院的员工都是经过筛选的,一定会对孩子很好。而且你看不见,也没法照顾他,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马特听后,没有马上同意,而是表示自己要好好考虑。医生表示理解,让他回去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