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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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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被掉包的国公府千金

作者: 温暖的河
分类: 都市现言
来源: 下书啦
更新: 2023年12月20日

旻国绍兴府有座山,位于上虞、会稽之间,其形似九瓣金莲,其名曰九峰芙蕖山。传说西汉时,突然星辰坠落,地动山摇,高耸入云的芙蕖山凭空出现。因为这个传说,林青瑜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毕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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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国绍兴府有座山,位于上虞、会稽之间,其形似九瓣金莲,其名曰九峰芙蕖山。

传说西汉时,突然星辰坠落,地动山摇,高耸入云的芙蕖山凭空出现。

因为这个传说,林青瑜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毕竟山都能穿越,她一个普通连环交通事故死亡者,实在不值得吹嘘。

这是一个被穿成筛子的平行世界。

前有公子扶苏拒接圣旨,与胡亥打得人头狗脑,却依然改变不了秦两世而亡的命运,最后叫刘邦捡了便宜。

后有岳飞杀秦桧,用热炭烧糊了背上“精忠报国”四字,带着岳家军造了宋高宗的反,宋、金、岳三方对垒,最后依然叫蒙古铁蹄给踏了个平。

中间还有宣扬自由平等的书生被打成狂徒,最后叫人革除了功名;闺阁女子花宴上写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被污蔑与外男有染,最后让人送去了家庙,……等等。

有人说撬动一颗螺丝钉,就可以改变历史的车轮。

这个世界却用事实证明,历史如洪流,前仆后继的穿越者也只是被浪潮裹挟的砂砾而已。

除了肥皂、琉璃、火药等被提前发明,番薯、土豆、玉米等被广泛种植外,整个社会的发展进程与地球大同小异,该是封建社会绝不会突然跳跃发展成资本主义社会。

这大约就是历史的顽固性。

如今的旻朝与明朝方方面面都十分相似,开国皇帝也姓朱,至于是不是重八兄本人!……那谁知道呢!

林青瑜上辈子是个工科女博士,对历史这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向来不感兴趣,如今更是只想顾好眼前,而眼前的情形……,真是糟心极了!

*

“啊啊啊啊!”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山林。

“林青松,你可快闭嘴吧!我耳朵都快聋了。”另一道清脆如铃的声音不满地抱怨。

“阿阿、阿姐!这野猪难不成要不死不休?它是疯了么?”

獠牙半尺长的成年野猪凶性大发,双目赤红地疯狂撞击着怀抱粗的松针树,一副不将树上两人弄下来就誓不罢休的模样。

枝干剧烈震颤,松塔伴着松针簌簌往下落。

林青松吓得魂不附体,即便脑袋被松塔砸得生疼,也不敢抬胳膊挡一挡。

双手紧紧抱着树干,生怕稍一松开半分就被摇了下去,叫那锋利的獠牙捅穿了肚皮。

“它被你一箭擦破了油皮,可不是就气疯了么。”林青瑜指了指野猪背上浅得几乎要瞧不见的口子,煞有其事般说道。

林青松:“……??”

擦破皮?阿姐这是在鄙视我么?绝对是!

林青瑜无视他眼里的控诉,只稳稳地坐在树杈上,神色淡定地用匕首削着竹竿,好似对她来讲,那咆哮的野猪跟撒娇的猫咪没甚两样。

竹竿长四尺左右,擀面杖粗细,林青瑜上山时拿在手里打草赶蛇用的。

林青瑜握着一头削得尖锐的竹竿起身半蹲,准备找准时机用它料理了那发疯的野猪。

林青松吓得心尖发颤,哆哆嗦嗦劝道:“阿姐,别!别别,我们再等些时候,它冷静下来或许就自行离开了,你莫要逞强冒险啊!”

林青瑜皱眉纠结道:“再耽搁下去,就要赶不上回家吃午饭了。”

“……”午饭哪有命重要啊!

林青松还未吼出口,他阿姐已经跃然而下。

矫捷灵敏的身姿如仙鹤般回旋落地,手中竹竿似蛟龙出海,又狠又准地自野猪左眼而入,将脑袋捅了个对穿。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世界都仿佛静止,下一瞬间……

“嘭!”

“啊啊啊啊!”

野猪临死一扑,狠狠撞在松树上,林青松终于被摇了下来,屁股着地摔得哇哇叫唤。

松树算不得多高,底下又是厚厚的松针垫子。

林青瑜并不担心便宜阿弟摔坏哪个零件儿,只觉得吵得慌,不雅地掏掏耳朵,笑眯眯感叹道:“这野猪当真是恨死你了,临死前拼着最后一口气都要把你撞下来,哈哈……!”

林青瑜今日本只打算捉两只山鸡,再采些蘑菇就回家去,到半山腰时没耐得住阿弟磨缠,将平日里打猎的弓箭给了他玩耍。

棕皮猪不似野狼豺狗,你不去惊扰它,它一般也不会攻击你。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局面,也是林青松胆小所致,只一瞧见野猪就被吓慌了神,手比脑子反应快,举弓就射!

偏他自个又是个战五渣,一石的弓只能勉强拉个半开,羽箭轻飘飘擦着野猪背脊而过,没造成半点实质性伤害不说,反倒将野猪彻底激怒,追着他们姐弟俩跑了二里地远。

见阿姐将竹竿从野猪脑袋里拔了出来,林青松忘记自己那一箭伤害值几乎为零的事实。

捂着摔疼的半边屁股邀功道:“阿姐,咋们这回进山收获不小呢!你以往独自来时可没猎着过野猪,我便说你早该带着我来的吧!”

林青瑜:“……”

没骟过的棕皮野猪,肉质又柴又腥臊,再说阿娘每年都养两头大肥猪,家里又不缺这口肉吃!

我没猎着过,那也只是因为我不想猎而已。

林青瑜扔掉带血的竹竿,抱手冷笑道:“是呢,多亏了你才有如此大收获,你顺便将这大收获抗回家去吧。”

成年野猪大约两百斤左右。

林青松暗自估算了一番自身实力,咽了咽口水,讪笑道:“阿姐,我哪比得过你天生神力,弟弟办不到啊!”

林青瑜嗤笑问道:“呵呵!想让我扛啊?”

林青松眼神飘忽,也只能你抗啊。

扛起两百斤对林青瑜来说倒也不是难事,只林青瑜是女汉子不假,却也是个精致的女汉子!谁特么要将这浑身都是血和泥的野猪扛身上啊!

林青瑜抬手给蠢弟弟一巴掌,骂道:“你见过哪家小娘子将一头野猪扛肩上的,你阿姐我还要不要形象了。”

林青松捂着脑袋惨兮兮,心说也没有哪家小娘子能一竹竿捅死一头野猪的啊!

最后林青瑜砍了一根小碗粗,将近两丈长的碧绿竹竿,姐弟俩抬着用树藤绑好的野猪下了山。

*

近午时分,林青瑜姐弟到了芙蕖山脚下。

凌波河绕过九瓣莲花峰,如玉带一般蜿蜒流向远处。

河边是成片的水田,六月中旬几乎都已经插上了秧苗。

农忙算是结束,烈日当空,地头里瞧不见半个人影,春花婶子突然从柳树林里窜出来时,险些撞上的双方都吓了一大跳。

林青瑜姐弟还未开口,春花婶子便惊骇大叫道:“啊呀呀!吓死人哟!阿瑜,侬竟猎了头獠牙猪,这也太厉害了些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听得林青松直翻白眼。

江浙一带的小娘子大多含蓄婉约,温柔贤淑是最好,活泼俏皮也很不错,一竹竿戳死野猪,那是绝对会被人背后说嘴的。

林青瑜无所谓别人看法,却很在意家人的感受,只睁眼说瞎话道:“我可没这个本事,野猪是我阿弟猎到的,以往我独自进山时,婶子哪回瞧见我猎着过了。”

春花婶子全然不信:“啥西?侬阿弟一个读书郎,能有这般气力?”

被人看轻的林青松大声反驳道:“我一箭射瞎了野猪的眼睛,然后它一头撞在树上撞死了!”

对!都是我干的!我阿姐只是个温柔娇弱的小娘子,你莫要坏了我阿姐名声!

林青瑜不耐烦听她废话,转移话题道:“婶子,别人家秧苗都已回青,你家还有两块水田未下秧,怎不见肖叔也来搭把手?”

果如林青瑜所料,春花婶子转头又开始诉说起自个的悲惨人生来。

春花婶子阿娘早亡,自小被后娘苛待,当牛做马地使唤长大,后来又为了几两银子彩礼钱,将她许给了有儿有女的鳏夫肖大郎。

肖大郎是个父母溺爱的浪荡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春花婶嫁来肖家,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当牛做马。

“地主家长工也不似我这般长年无休,老的少的都干等着吃闲饭,农忙时候也不见有谁来搭把手。”

“我真傻,真的!”

春花婶子语气凄婉道:“我单以为幼时被后娘磋磨已是最苦,没成想嫁到肖家更是落入了火坑里头!”

春花婶子自嫁到石桥村来,只要有人提个话头,她便要将娘家婆家都抱怨一遍,最后再以“我真傻,真的……”结尾。

林青瑜至少听过有七八回,曾一度怀疑她是祥林嫂穿越的,最后却发现她与祥林嫂并无多少相似之处。

同样是命运坎坷,祥林嫂善良淳朴,春花婶子却刻薄碎嘴。

刚刚还悲悲戚戚的人,转脸又语气尖酸道:“阿瑜命好,侬一个没人要的女娃子,却被林二两口子当做亲女好生养大,侬往后定要好生报答他们,万不能当那没心肠的白眼狼!”

林青松叫这话气得鼻子里直哼气儿,林青瑜却是相当淡定,这人嘴贱的程度可远远不止如此。

果然,即便姐弟俩都不搭腔,春花婶子依然能自说自话道:“小娘子嫁人便是第二回投胎,侬性子粗莽,身量又这般高大,怕是不好找人家。”

林青瑜这辈子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五,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华国那也是拔尖的,更别说在这架空古代的江南地区,那真是比绝大部分男子都还要高挑。

春花婶子装模作样叹气道:“侬见哪个郎君喜欢仰起头来瞧娘子说话?婶子也是替侬操心哩!莫要拖拉到后头,只能似婶子一般嫁个鳏夫。”

林青瑜:“……”我可真是谢谢您替我操心啊!

这不盼人好的话气得林青松眼都有些发红,少年人忍不下脾气,语气横冲道:“婶子不必操心!阿姐就算嫁不出去,我养阿姐一辈子便是,绝不会像婶子一般只能嫁个鳏夫!”

“嘁,我用得着你养么。”林青瑜嘴上不屑,心里却十分欣慰。

虽然靠你养的话衣食恐怕不会太好,但你有这份心也不枉我小时候揍你揍得少!

林青瑜心情舒爽,礼貌不失微笑道:“婶子,晚些阿娘怕是要担心,我与阿弟便不跟您闲聊了。”

说完不顾脸色不好的春花婶子,跟阿弟抬着野猪小跑着离去。

林青瑜完全不能理解春花婶子这样的人,面对磋磨只会反反复复跟人诉苦抱怨,半点抗争的勇气都没有。

自己尚在泥泞里挣扎,不想着如何反抗自救,却只巴望着旁人也似她一样倒霉,好像臆想着别人比她更倒霉,她自个身上的不幸便能减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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