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被人盯上了,男孩。基尔说,那位BOSS派了新的人来协助波本调查你,她的代号是——马尔萨拉。”*米花町的日光是有魔力的日光,好像乌云永远不存在一样,即便是昨日才发生过震撼人心的大爆炸,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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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被人盯上了,男孩。基尔说,那位BOSS派了新的人来协助波本调查你,她的代号是——马尔萨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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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町的日光是有魔力的日光,好像乌云永远不存在一样,即便是昨日才发生过震撼人心的大爆炸,造成了二十三人的死亡,今日阳光依旧灿烂,路上的行人也与此前别无二致。
连昨日死伤都不曾哀悼的阳光,自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少年的烦恼而暗淡。它明媚得像是夜间海上的探照灯,刺眼夺目,照得人火上加火。
只有在室内空调的帮助下才能凉快,心境也才能平静下来。
江户川柯南推开波洛咖啡厅的门,冷气溜过他的身体线条与他背后的热浪厮杀,在吧台前专心制作着冷饮的金发青年带着温柔的笑容回过头,嗓音清朗明越:“欢迎光临。”
“下午好,安室先生。”小男孩乖巧地打了一声招呼,轻车熟路地爬上吧台前的高脚椅,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环境之后,看着面前的英俊服务生,“安室先生,我有话想和你说。”
安室透瞥了一眼不远处靠窗边坐着的老奶奶,微微倾身靠近了柯南,含笑问道:“什么?”
江户川柯南抬起手挡住自己的嘴型,将声音缩小范围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马尔萨拉……”
他注意着青年的表情,语气凝重地问:“你知道她吗?”
安室透直起身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从那个家伙那里知道的?”
“对,您果然知道吗?”柯南忍不住往前靠了靠,眼巴巴地盯着他,孩童纯净的眼眸有着天真的锐利,“能告诉我她是什么人吗?赤井先生说,她是被人派来和你协作的。”
你应该知道吧……?应该知道马尔萨拉是什么样的人,能力怎样,是否和琴酒一样忠诚于组织。
安室透只是笑着说:“不用担心。”
“这怎么能不担心。”柯南烦恼地抓了抓头发,泄气地说,“他盯上我了,不过到底盯上的究竟是江户川柯南还是工藤新一,赤井先生没有和我说。但是不管是哪一个,我身边的人都会有危险……!”
青梅竹马的小兰,有的时候很蠢的小五郎大叔,作为半个父母一样的阿笠博士,从组织里逃出来的灰原哀,还有那群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
如果被他们知道“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那么这就是灾难的开端。
他表情沉重得好像是马上就要英勇就义,安室透轻笑了一声,把一杯做好了的柠檬奶昔放在他面前,温声说道:“降降火气吧。”
柯南张嘴咬住吸管吸了一口,清凉的柠檬水混杂着捣碎的冰屑一起麻醉了味蕾,又酸又冰的感觉令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又喝两口下肚,好像窗外的蝉鸣都消失了。
安室透见他心情平复了下来,笑眯眯地说:“现在已经是炎热的夏天了,我就试着做了冰柠檬茶,酸度不高,解暑应该是正好的。柯南君是第一个尝到的,有什么意见吗?”
柯南抬起头说:“完全没有,只想再来一杯——”
奶盖好甜啊,因为喝了冰柠檬水,所以即便是在大夏天吃这种偏甜的东西,也不会觉得烦躁黏腻,反而觉得正好抚慰了被冻得有点麻木的舌头。
“安室哥哥只打算做这一款吗?”他探身看着吧台上的巧克力碎屑,还有已经盛装好了的草莓泥,“不打算做冰沙或者甜筒、芭菲什么的?”
安室透道:“甜筒也有哦,但是客人们似乎都不太喜欢它融化的时候滴一手,会很狼狈,所以冰沙倒是提上了菜单……你看,草莓味和巧克力味,柯南君还有喜欢的口味吗?”
“乌龙茶也可以嘛?”
“可以哦。淋进去当饮料就可以了。”
“那可不可以给我一杯乌龙茶冰沙,这是买冰沙和柠檬汁的钱——”
等到在波洛店里消了暑,带着一身凉意和愉悦的心情回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时候,柯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被安室透牵着走了。
那家伙利用美食完全避开了他的问题,有关于马尔萨拉到底是什么人。
可恶……又是这样,黑衣组织的情报安室透总是不会说得太多,三言两语,好像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真让人怀疑他对公安那边是不是也是这样。
“柯南?”同居的作为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见门口正在关门的小男孩,问道,“在博士家玩得愉快吗?”
柯南爽快地应了一声,他的视线转过整个事务所会客厅,随后疑惑地问:“小兰姐姐,小五郎叔叔呢?”
“爸爸临时接到了一个委托,之前就去了哦。大概要到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呢。”
“诶,什么委托啊?”
“有个阿姨过来说怀疑她老公出轨了,所以请爸爸去查一查。”
有关出轨抓小三啊,还好自己出去了。柯南这么想着,走到厨房边问:“要我帮忙吗?”
“当然不用了,在外面等着吧。我很快就好了。”
“好——”
习惯了小孩子的身体之后,说话的语气和行为动作有的时候也会更加的像小孩。比如从前他肯定是不会坐在沙发上晃着脚看电视的,但是……嗯,这是个推理节目,他心情很愉悦,就算晃晃脚,也能够理解。
才怪。
小男孩老成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自己的脚控制住了,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毛利兰做好晚饭。
电视上的侦探正在推理凶手的作案动机,这一点刚才柯南粗略地看了一下就推理出来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意外。而且他现在脑袋里香烟一样盘旋上升的,是情报无一所知的马尔萨拉而不是浅显易懂谁是凶手。
安室透说了一句“不要紧”,这句话表明的态度是他对马尔萨拉并不担心,并不担心他会发现他们的计划。也就是说马尔萨拉要么极蠢(这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要么是贝尔摩德式人物,要么是有把柄在安室透手上,要么就是她也是卧底。
到底是哪一个呢?信息不准确地握在手里的话,就仿佛不远处的阴影里蛰伏着一头看不见的狼。除了最后一个可能性之外的另外两个可能性,都像是悬在头顶的死神镰刀,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都会迎来毫不留情地一击。
安室透也是知道的,所以,果然,马尔萨拉是卧底吗?
他在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碰见了处境相同的盟友,茶色头发的少女驻足在红绿灯下,撑着一把透明的伞,目光清冷淡然地穿透细密的雨帘,落在人行道的另一头。
“灰原——”柯南叫着,两三步走了上去,在她身边停下。
灰原哀语气平静地和他打招呼:“早安,江户川。”
“早上好。”柯南说道,“我有件事想问你。”他停顿了一下,琢磨着说,“马尔萨拉——你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吗?”
因为这个发音而瞳孔收缩的女孩僵硬了一下,重复了一遍:“马尔萨拉……?”
“对,马尔萨拉。”柯南盯着她问,“你知道她。”
“……”灰原哀垂了垂眼睫。
这个夏季早晨的雨并不过分,雨滴并不拥有能够打趴一整颗树的力量,只是恰好能在伞面上敲出清脆的声音,落在地上浅底的水坑当中,溅起的其他水滴裹着尘泥污染了路过之人的鞋子。
灰原哀用带着回忆语气的声音回答江户川柯南的问题:“马尔萨拉,我认识,见过面……她是我姐姐的朋友。”
柯南无声地张了张嘴,这是否就说明,马尔萨拉是卧底的可能性又高上了几分?
绿灯亮起来了,两个小孩迈开步子踩上斑马线,在早起赶班车的人群当中往马路的另一端走去。皮鞋踩过水坑溅起来的泥泞当中,灰原哀望向透明雨伞之上的灰色天空。
“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在十二岁,那个时候她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和我的姐姐一起出现在在美国读书的我的面前。”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柯南略有点急促地问道,“安室先生说不用担心她,是不是说明她站在我们这边?”
“肯定的。”灰原哀想都没想就点头说,“她好像只有我姐姐一个朋友。”
“……还有一个问题呢,她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啊?”灰原哀仔细地想了想,视线从天空收回来,落在身侧男孩干净的脸上,难得在讨论到黑衣组织的成员时露出一抹笑意。
“是一个特别好懂的人,情绪永远写在脸上,但是从来没有大喜大悲。她是组织看好的黑客天才,也是一名有着超高专业素养的医生,但是对于机械方面也颇有心得,偶尔也能戴上围裙做出满汉全席……总的来说,是一个除了社交和运动之外,几乎全能的人。”
“马尔萨拉是孤岛上的天才。”
“我姐姐背叛了组织,波本和苏格兰又是公安,她本身也不是忠心于某一个人的性格。所以她不会是那边的人,只会是我们的人。所以就像波洛那位服务生先生说的一样,不用担心,就算被她知道了你是工藤新一,她也只会顺便帮你带两份来自组织的资料。”
所以说,马尔萨拉,是盟友。
组织新派来的成员在一开始就被揭开了马甲,是个卧底。速度太快,没有猜测和推理,也没有一番勾心斗角的角逐,令柯南有些不太适应。
被公安和前组织成员都盖章为红方的马尔萨拉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便是知道了情报,在没有切身接触时,仍旧觉得茫然无知,惴惴不安。
灰原哀似乎看透了他这种担忧,语气散漫地安抚道:“等见到她,你就知道了。完全不用在意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总感觉有点不习惯啊。”
好像固定程序被打破了一样。
在小学里上完曾经上过的一年级课程,度过算不上刺激的日常一天,回家的时候仍旧是几个小孩子吵吵闹闹地一起回家,说着夏天了波洛推出了新的冷饮想要尝一尝,便撑着伞跳跃着跨过水坑,叽叽喳喳的声音和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交织成了一片。
小学生下课的时间是咖啡店里人还不多的时候,门口上的风铃在雨天声音也仍旧悦耳,小孩子们推开门,把伞放进伞架上,又在门口的毛毯上蹭干净水和泥,这才走进来齐声问好。
“下午好,安室先生。”
青年服务生半蹲下身子,笑着说道:“下午好,各位,想要吃点什么?”
柯南抢先举手发言:“乌龙茶冰沙!”
“我也要一份好了。”灰原哀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带着浅淡的笑意说道。
剩下的三个小孩子面面相觑:“乌龙茶是什么东西?”“没有鳗鱼冰沙吗?”“安室哥哥,一共有多少种类啊?”
“是我的疏忽。”安室透递给他们餐牌,笑着指了指上面的圆萌字体,“这是今日推荐。”
爬上高脚椅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地点好冰沙和下午茶甜品,窗外的雨声淋淋漓漓地大了起来,街上几乎看不见人影。
“昨天还是阳光明媚呢。”吉田步美捧着草莓冰沙,望着窗外被风雨摧折的树木说道。
圆谷光彦见怪不怪地回答:“夏天本来就是这样吧,总有突如其来的台风和暴雨。”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外头起了风,等级递增,树叶在雨中被风吹得哗哗响,像是和地面在进行拔河的白热化进程。沉闷阴暗的天空嗡鸣声阵阵,却迟迟看不见闪电,世界好像被灰色包围了,潮湿沉重的水汽也变成了人与人之间的隔膜。
沿着屋檐下相对来说干燥的路段,有人慢吞吞地撑着一把黑伞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在玻璃门前停下,伞柄底部卡在腰间,一手收伞,另一只手推门,同时迈步走了进来。
是个年轻的女人,模样有点眼熟,背着个黑色的背包,身形瘦削单薄,黑色短发,齐肩长度,发尾三厘米毫无规则地卷曲,刘海被水汽打湿得有点严重,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往下可以看见一双幽谭一般沉默的绿眼睛,还有两个格外明显的黑眼圈。
她张了张有些发白的唇瓣,声音和灰原哀一样,透着懒散的冷意,却多了一分含糊的倦意。
“……一份汤面,报酬是两个晚上的休息时间。”她把伞放在伞架上,随后幽魂一样地在安室透对面的吧台边坐下,伸展手臂往前一扑,没骨头似的趴在桌面上,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断气了,“谢谢。”
灰原哀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看上去像是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一样,肾还好吗?需要移植吗?”
“有的话还请给我一个。”女人奄奄一息地说。
孩子们疑惑地看着两个人,安室透伸出手把她的背包拿下来放在边上的椅子上,又摸了一把她沾染了水汽的脑袋,道:“头发都湿了,得擦干才行,否则会生病的。听到了么,晚,起来,别趴着。”
“……吵死了,我的面呢?”
“起来就有了。”
神情倦怠的女人从桌子上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了,她撑着下巴,和外面的雨一样带着点清透的冷意的眼神划过面前的一群小孩,后知后觉地介绍自己:
“初次见面,我叫南谷晚。”后半句她收了声,只有看得懂的人才能从她的口型当中得出下一条讯息。
【马尔萨拉,我的代号。】
这种自我介绍的方式和二十多年前她在树下的自我介绍如出一辙,像是自愿沉入海里的人被抓上来吸了一口空气一样,嗓音带着麻木淡然的揪心感。
安室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二十二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