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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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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我的菟丝花是反派

作者: 塔篱
分类: 玄幻
来源: 下书啦
更新: 2023年03月06日

有时候,人要撞了南墙,才会对做过的错事产生悔意。而现在,若要让霍烟说一桩她最后悔的事,那就是——招惹慕槿。她绝不该招惹慕槿。也没有人该去招惹慕槿。逼仄的斗柜中,霍烟躲在角落,正费尽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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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要撞了南墙,才会对做过的错事产生悔意。

而现在,若要让霍烟说一桩她最后悔的事,那就是——招惹慕槿。

她绝不该招惹慕槿。

也没有人该去招惹慕槿。

逼仄的斗柜中,霍烟躲在角落,正费尽全身的力气抑制颤抖。腐臭的气息搅动尘灰,霍烟身为嚣张跋扈的千金大小姐,平日是绝不会来这里的。她阵阵发晕。

但她顾不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慕槿明明是孤女,就是个孤女……霍烟的手捂住嘴,眼泪流下。

嘎吱——

门猛地被打开了。

在霍烟悚然瞪大的眼睛前,一张清丽无瑕的脸出现。

只见她有着弯弯的睫毛,一双似乎随时会垂泪的杏眼,和小巧的嘴唇。这和春日最明净的仙灵一般长相,只一眼,便让人望进雨后溪流的芬芳。

“霍小姐,别怪我。”

她的声音也又甜又柔。

“是你自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啊!!!”

……

半日前。

寒城从不是什么公平的地方。

当霍家派人喊走那位新来的慕姑娘时,大多数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

当时,冷雨敲落石阶,慕槿刚踏出帐篷,就碰到了急急寻来的杨婶。

“慕姑娘,不好了!霍家小姐正着人唤你去讯事堂!”

杨婶面容严峻。

只因众人皆知,慕槿和霍烟有不小的过节。

一切起源,都和陵霄少君有关。

寒城霍家,作为古城望族,是最早跟随陵霄少君的势力,为其左膀右臂。

霍烟在七年前对陵霄少君一见钟情,用尽心思想成为其道侣。

但谁知道,从不过问女色的少君宛陵霄不过去了一趟东岭,便带回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孤女。

两人夜夜同宿一帐,虽未给名分,关系却不言而喻。而这个人,正是慕槿。她绊住了霍家和宛陵霄联姻的路,自然也成为了其眼中刺。

“少君半月前离城闭关,无法在场为你说话……霍家在寒城掌事多年,势力不小,你要小心。”杨婶目光落到慕槿身上,不由生出怜意。

只见慕槿低垂眼眸,一眼看去娇柔纤瘦。她的皮肤如出水芙蓉般雪白,小巧的瓜子脸,一双杏眸盈盈,手指纤细,一看便是在秀气的地方长大的。

白伞下,她头顶簪着的两朵木槿花随风飘摇,白裙垂地,一眼望去,若谪仙下凡,无意染上凡尘。

这一切……都与西岭的格格不入。

不由使人心生忧虑,担忧即将发生的事。

“杨婶,”慕槿问,“您可知霍家小姐为何寻我过去?”

“我,我不知。”

没有得到答案,慕槿轻轻抿唇,披上兔毛袄,前往讯事堂。

寒城,坐落于西岭山地之上。遥遥望去,山岭上似负陈雪。

但走近看,那都是“方寸帐”和西岭群殿。多年以来,西岭和北五郡陷于战乱纷争,众人便居于可方寸化天地的道法帐篷和殿堂,便于转移。

冷雨下,雪白的殿堂覆上青色,慕槿刚刚走入,便感受到肃杀的气息压来,许多目光俱投在她身上。

这是常见之景。

因为慕槿在此的身份实在太微妙、太敏感了。

宛陵霄,当今西岭说一不二的掌事人,不世出的惊才绝艳,杀伐果断,不过百岁便执掌西岭三城,是难觅的奇才。

百年来,想要和他成为道侣的人前仆后继,他从未留任何女子在身边,却在两年前诡异地为慕槿破例。

然而,他并未给慕槿任何名分和照顾,只是把她安置于一帐中,时不时去过一次夜。

虽说西南民风开放,但以他们这种身份悬殊的景况,宛陵霄对慕槿的态度着实令人玩味。

似暧昧……也似轻视。

“跪下!”慕槿方入大帐,便听人冲她吼道。

慕槿未动。

高台上的人冷笑:“怎么?慕槿,你以为你是少君豢养的金丝雀,便不用跪了吗?你别忘了,你未到西岭时,霍家便为少君献城献计,可谓劳苦功高,如今虽然不掌城,在西岭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怎么,你要仗着少君宠爱,忤逆老族和四品高手吗?”

众人发出嗤笑。

西岭除宛陵霄外,势力纷杂,旧族依旧握有权柄,无名无分的慕槿在此根本难以说话。

除此外,此界极为重视修为,七至一品,七为下,一为尊。下必尊上。

慕槿作为一个毫无修行天分的无品弱女,面对四品高手的问话和命令,自然应当听从。

慕槿面无表情,面色微微泛白。

随即,她提起裙摆,缓缓跪下。

匿在人群中的杨婶见此状,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知,这位慕姑娘,又开始忍辱负重了。

“二小姐,她来了。”

大帐的上座坐着一位娇媚的少女,正是寒城城主之女霍烟。

她昂首而坐,遍身绫罗,沾满珠光宝气,一眼便能看出贵气,和慕槿的素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从装扮和气势上看,便可知两人身份云壤之别。

瞥见慕槿,她冷冷哼了两声。

慕槿则挺直腰,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霍二小姐,听闻您找我过来,有何事?”

“何事——”

霍烟这才正眼瞧她,眼中却藏刀,“你自己做了何事,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

慕槿默了一息,摇头:“我不知。”

霍烟再次冷笑,声音拔尖了几度:“出。”

只见她从芥子囊中召出一叠信,随即劈头盖脸地朝慕槿砸去。

作为城主之女,霍烟的修为是准五品,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如她所料,慕槿无法躲避。信打在身上,她被迫埋下了头。

霍烟又抬手指向慕槿:“你可知,你做的好事我都发现了!自你出现,我就怀疑你对陵霄哥哥不怀好意……天可怜见,我今日发现果然如此!你竟朝北五郡出卖陵霄哥哥的踪迹!”

霍烟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本有部分还持观望态度的人,皆变了脸色。

霍烟的话直指近来西岭发生的一桩大事。

一月前,宛陵霄在北部征伐时遭遇伏击。

虽他凭借足够的狠毒和缜密,以提前备好的献祭血阵把敌方修士屠戮殆尽,但也因此受了重伤。

回归西岭后,宛陵霄便直接前往最隐秘的潋山洞府闭关养伤,到今日起已有二旬之久,众人皆道他状况难明。

霍烟:“这些信,是我霍家在北域讯鸟所截住的!我亦得到你帐前门房阿叙的证言,是你诱他助你传讯!”

地面铺满淡红的信笺。

慕槿低头,其上寥寥数笔,写的皆是宛陵霄前三月的行踪,字迹和落款却也与她相同。

然而,她分明记得,她从未见过这种信笺。

至于霍烟提到的门房阿叙,她记得她前日还为其看过伤,此外便再无交集。

一切只能说明,这是诬陷……慕槿双手握紧。

“我没写过。”她昂头,乌黑的眼中浮起一层雾,语调却铿锵有力,“我不知在霍小姐口中的阿叙为何如此说……霍小姐如果非要如此定慕槿的罪,不如把阿叙唤过来,我和他对质。”

“没写过,没写过,没写过……”霍烟却皱起鼻子,阴阳怪气地道,“若人言和事实永远相通,那这天下可就太平了。”

“我告诉你,阿叙已死,却死前也要指正你——”她一步跃下,倏然一把拉起慕烟的手。

慕烟感到手腕一股刺痛,竟是霍烟用指尖飞快地取了她的血,随即将其滴落到信笺上。

“你恐怕还不知道阿叙指认了你什么吧?他指认你,为让北方那些蛮子确信信件出于你手无疑,在信笺上留下了可追踪你的灵印。”

霍烟抬手,又召出一件闪着金光的雪白灵器,“大家看好,这是连灵器,可印出五品以下之人的灵印。这信上,每封都有慕槿的灵印!”

慕槿睁大眼睛,只见那信笺上的血流转,当真和纸面融为一体,随后缓缓流转,一朵朵栩栩绽放的木槿花浮出。

木槿花……的确是她的法印,但……

慕槿望向霍烟的眼中浮现愤怒,嘴唇亦轻颤:

“我从未写过,我也不知道灵印为何会在信上,这分明是有人构陷……”

她的辩解却似乎是徒劳。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她,包括先前寻她来的杨婶。

对方站在人群中,眼底流露惘然、震惊和失望。

似铁证如山,对方也要相信了。

“构陷?我有证据,你有证据吗?”霍烟松开了慕槿的手,她跌倒在地。随后有人冲上来,凶狠地押住了她。

霍烟又回头,看向了一旁闭眼的老者,行了一礼:“大长老,这慕槿还在嘴硬,孙女特请对她使出抽魂之刑,观她魂魄形态,查明真相……之后,再为她打上审魂钉,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哗然。

抽魂,这是只有三品以上高手才可使的灵术,令人生不如死,是西岭极刑之一。

而审魂钉,也只有三品可使,通常用以钉于罪大恶极的恶人身上,一旦被钉,来世便只可入畜生道,更是难见的刑罚。

霍家……必定恨毒了慕槿。

“准。”很明显,霍家早有准备。老者点头。

他是霍家大长老,三品高手,此室之内,无人敢忤逆。

不过摆了摆手,慕槿便被押着跪倒在其面前。

慕槿声音发颤:“我说了,我没有……”

“慢!”

人群涌动声起。

随即霍烟吃惊道:“杨婶,你怎么……”

出来的正是先前来寻慕槿的杨婶,“霍小姐,我望你三思。”

她粗妇打扮,素衣素鞋,众人却都为她让位。

“我……”霍烟瞪大眼睛,又扯了扯嘴角,“杨婶,您是陵霄哥哥的奶娘,我敬重您。我也知您与慕槿关系亲近,但如今铁证如山……您难道包庇这么一个背叛西岭、居心叵测害他的罪人吗?!”

“并非如此。”杨婶摇头,“只是觉得处置太快。我想,要处置慕姑娘,至少得等到少君回来才对。”

霍烟紧紧拧眉。

而杨婶转头,慕槿被压住,眼中泛着湿气:“杨婶……”

杨婶闭眼。

“她来此处,全是我在照顾……平时虽然你们因她不是修者看不起她,但我可以作证,她善行不断……”在慕槿来到西岭的这段时间,全是杨婶在照顾。

她们日日相处,已有感情,杨婶也不愿相信。

但事关西岭与少君……必须要谨慎。

杨婶狠心扭头,却又听见霍烟的催促:“杨婶,这还有什么可等的,陵霄哥哥回来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

“既然霍小姐认为结果一样,为什么不能等呢?”杨婶又念出一道法诀,随后召出一物,那正是一把古色斑斓的匕首。

她打开,匕面浮现一赤狼之印,正是宛陵霄的灵印。

“少君闭关前给我的’狼骨匕’,你们应知,见此灵印,应如见他。我以此印发令,处置慕槿姑娘,需等他回来。”

宛陵霄是一品高手,此界一等一的凤毛麟角的天才修士。

灵印不过一出,便爆发强大威压。

众人皆跪。

霍烟脸色发白,虽有不甘,也跟着跪下了。

“是……霍家听令。”

杨婶得到这句话,便收回了匕首,没有再看慕槿,转身离去。

......

慕槿被带入了一顶白帐。

那位于西岭大帐的边缘。

里面布满了监视囚禁的阵法,令她一举一动皆在城卫眼中。

然而,很多人认为这其实是多此一举,慕槿没有力量,随便来一位城卫守在门口,便能困住她,何须动用法阵。

——西岭人对她大多是轻视的态度。

而押送她的城卫一路无话,来到白帐后,他们启动了法阵,随即要把锁链套到慕槿身上。

慕槿屏息看了看四周,法阵的红光茫茫刺得她双目发热,她却抬头对他们道:“我是被冤枉的,放我走吧。”

无人回话。

慕槿抿唇,又问:“少君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可有传讯?”

依旧无话。

看着无话的人,慕槿深吸一口气,拔下了头顶的发簪。

木簪上的木叶翻转,一朵玉石铸成的木槿花在暗处灼灼生辉,可谓叶里藏花。

“这是南山石发簪,是少君三月前赠我,值三百高阶灵石。”她道,“还望您收下,待我向寒山洞府传讯,告知如今的事。”

城卫这次回头了。

南山石,这对于三品以下的修士是难得的佳品。

他们早知少君手中宝物多,随便拔一根毛都可成为他们的宝贝。听到此言,不由喉头一动,心动了。

但……

“还请诸位大哥救命,不然小女恐怕活不过今夜。”慕槿眼蕴染雾气,声音夹带哭腔。

城卫再次愣住。

只见慕槿一张脸清丽无暇,裙衫如雪,脆弱无比。

而这番模样,不由令人忆起,许多关于慕槿平日的事。

慕槿虽然不被尊重,名声却不错。

她待人和善,看上去温良无害,也曾帮过许多人的小忙。无关紧要,却表达善意。城卫中也有人也在其中。

城卫动了动喉结,不由怀疑,慕槿如此急着找宛陵霄,或许真的并未背叛。

“……我们只能试试。”城卫一把握住南山石发簪,张望四周,收回了自己的钱袋。

一炷香后。

城卫埋头,试图离开寒城之角。

然而,城门下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娇俏身影。

“去哪里啊?”霍烟身穿金缕衣,坐在高轿上,冷笑,“你怀里……似乎多了样东西,是慕槿的吧?”

......

“娘,你说她怎么想的,还把发簪给下等人,想让他们向陵霄哥哥送信,她以为我们霍家不会设伏吗?”

“一个孤女,能有什么眼力见……少君的眼光的确不怎么样,看上这么一个蝼蚁般的人。”

一间装饰华贵的高宅中,火光摇曳,霍烟正和一位四十岁的贵妇人密谈。对方面容美艳,正是她的母亲霍夫人。

然而,听到母亲的话,霍烟却噘嘴:“娘,不许你说陵霄哥哥的坏话——”

她端详着桌上那南山石发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快之事,一把抓起,插到了自己头上,随后又脸现后怕之意:“娘,说实在的,这次真的好险,哥哥他疯了吗,不就是被凌霄哥哥冷落,竟然朝北五郡出卖西郡的消息。”

她出了口气,眼珠子一转,又得意洋洋道,“幸好娘你们提前发现了,我们才有时间布如今之局。哼哼,这一次将计就计,必能拔除慕氏。”

贵妇人却淡淡道:“不过,你真要等少君回来?”

“不,我怕陵霄哥哥回来生变。”霍烟坚定摇头,却眼现歹毒,“我自然今夜就派人去结果了那慕槿。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我也已经安排了有经验的人,让不要留下痕迹。”

霍夫人满意点头:“烟儿,你长大了。”

霍烟告谢母亲。

待母亲走后,她走入闺房深处,面露微笑,正想回忆今日发生的一切,却突然吓了一跳。

因为她随意一瞥,发现……慕槿竟坐在她房中。

慕槿依旧是下午的一身白裙,裙上沾着尘埃。她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里??!”

霍烟瞪大眼睛,又猛地反应过来,笑了,“哦,你是又勾引了什么人是吧?以你平庸的修为和天资,只能勾引旁人为你做事,你也擅长此道……不过,你过来干什么?”

她顿了顿,“怎么,来求我吗?但你以为过来,又能如何?”

霍烟声音如同针刺。

慕槿的目光却很平静,平静得让霍烟感到奇怪。

她说:“你拿了我的簪子。”

这是肯定句。

霍烟皱了皱眉,便又笑了。这又怎么样?

“是啊,我拿了你的簪子,你竟然知道啊。”

“在哪里?”

“什么?”霍烟难以置信地看着慕槿。

她难以相信,有人死到临头了,还来寒暄这些废话,“慕槿,你真是来求我的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真想不明白,你这么蠢的人,是怎么留在陵霄哥哥身边的。”

霍烟本想喊人。

但瞥了眼慕槿,她却停住了喊人的动作。

不,这是好机会。

她可以对慕槿施展私刑。

比起囚禁慕槿的大帐,这里完全是霍家的地盘。

之前有其他势力的眼睛,她还不敢明目张胆、做得太过火,但如今慕槿自己送上来,她要先斩后奏,也是理所应当。

霍烟冷笑。

却见慕槿扭头,看向桌上的珠宝匣。

霍烟是大族小姐,珠宝匣琳琅满目,皆是西岭的佳品。

慕槿正好坐在了旁边。

霍烟看着慕槿,再次笑了:“你可能从没见过这样的宝物吧?这都是西岭的绝品,比起什么南山石,可昂贵多了。陵霄哥哥从未送你这般的,对吧。”

慕槿却没搭理她。

她目光落到珠宝匣,却突然伸手,打开翻了几翻,随后随手般掀翻在地。

昂贵的珠宝滚落,散落满地。

她淡淡道:“这算什么。”

霍烟愣住了。

因为,她完全没料到慕槿有这个动作。

慕槿平静地看着珠宝匣,再次打开了第二个。

她这次却没有打翻,只是她站起来,把一串南珠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这件品质的确不错。”

“慕槿,你疯了吗,你在做什么——”霍烟这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气得七窍生烟。

她只想一巴掌扇去慕槿的脸。

不,连续两巴掌。

然而,霍烟突然发现一件事。

……滴答。滴答。滴答。

霍烟抬头,珠帘上沥下鲜血,一滴一滴,如珍珠般垂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脆响。

啪。

这是密闭的大帐,阴冷的风却呼呼卷向霍烟。

当最后一颗血珍珠落地时,霍烟倏然察觉身体已变得如木偶般僵硬,像有无形的细线缠住了她的身体,她奋力地想挣脱,却只觉细线如昆虫的脚般刺入了她的四肢,刺痛绵麻袭来,她已动弹不得。

而前方,仿佛有一条阴冷的蝰蛇,正藏在黑暗和血中凝视她,目光如刀。

后知后觉地……霍烟牙齿咯咯咯地打颤,她望向对面的慕槿。

她正微笑着看她。

“我等这一刻好久了。”

“什、什么?”霍烟的声音卡在喉咙,她难以反应发生了什么。

“凑出足够的时机和理由——”

“让你死。”慕槿说。

她手中倏然浮现十根审魂钉,猛地钉在了霍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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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弦望,不忙走,一会儿还有庆功宴。”后台,顾弦望刚卸下大靠,正坐镜前掭头,师兄从门缝里露出张大白脸,轻声交代。小间外人影熙攘,这是刚下了戏。17/18两日连演两场《穆桂英挂帅》,连师兄也一 禁婆骨全文免费阅读_禁婆骨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弦望,不忙走,一会儿还有庆功宴。” 后台,顾弦望刚卸下大靠,正坐镜前掭头,师兄从门缝里露出张大白脸,轻声交代。 小间外人影熙攘,这是刚下了戏。 17/18两日连演两场《穆桂英挂帅》,连师兄也一并请来为她搭杨宗保,场场满堂彩,以顾弦望的资历,即便借了师父的光,也不免让人揣测,这是背后人有意捧她做角儿。 顾弦望妆眉未淡,英气着眼,神色间还带着女将军的余韵,“不了吧,我不擅长这个,去了也是冷场。” “起码敬一杯酒再走,”师兄了解她,一般情况从也不勉强,但今天特殊,“今晚小叶总也来,打过招呼了,就想见见你。” 知道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子,师兄又补了句:“这回演出,他们公司没少出力。你也知道,小叶总的爷爷和师父是早年的交情。” 叔辈早年的交情,都是憋宝行当里浸润过的,说大些,那是过命的朋友,于情于理,作为徒弟的顾弦望没理由拒绝。 但今天真不行,“我十点半的飞机,回苏州,疗养院那里有些事。” “伯母怎么了?没事儿吧?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顾弦望摇头:“不用,只是今晚还得劳烦你代一杯酒。” 她母亲的事剧团的人都清楚,顾弦望没什么私人时间,日常在京苏两地奔波,老人家在疗养院昏迷多年,师父也是谅解的。 “行,我再帮你撑一场。”师兄正了正色,“有事儿要说,别自己闷着。” “谢谢师兄。” 有她这样一个拒人千里的亲师妹,其实挺难的,姚错在庆功宴上赔笑连饮三杯酒的时候,顾弦望搭乘的飞机,已经降落在虹桥机场。 连夜搭车抵达苏州近郊时,疗养院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赶上暴雨夜,顾弦望满身淋漓的敲响保安亭的玻璃窗。 “呀,小顾,你可回来了。”江叔夹着伞给她开了道小门。 这个近郊疗养院有年头了,早先住的都是干部家属,选址幽深僻静,出入都是熟脸,江家夫妻在这工作了半辈子,江嫂正是顾妈妈的护理员,到现在也整十个年头了。 “江嫂说我妈妈醒了,她还好吗?” 江叔瞧着她这一身狼狈,欲言又止,回头瞧了眼昏黑的小白楼,“醒是醒了,你、你要不还是自己上去看看吧。来,伞你拿着,你嫂子就在值班室。” 雨夜黑沉,顾弦望擎着把花伞,向三楼熄了灯的廊道望了一眼,爬山虎密匝的藤茎包裹着玻璃窗,风吹叶动,那一小片阴翳的罅隙中,隐约映着一条干瘦的影子,像件晾挂在竹竿上的长衣。 炸雷破云,一闪之下,却又不见了。 江嫂知道她要来,一直等到半夜,给添了杯热茶,才犹豫着开了口,先安慰:“其实人能醒就是好事了,小顾啊,有些事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也是命呢。” 顾弦望没做什么表情,既不见久等如愿后的欣喜,也不见乍闻噩耗的诧怨。 只是平淡,平淡得像是在听旁人的事。 “先去看看吧。” 走到306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江嫂远远见着,忙解释:“呀,之前人还睡着呢。” 顾弦望的手握在门把上,顿了顿。 隔着漆绿的木门,她能感觉到某种呼吸的律动,一伸、一缩,紧绷的,有温度的,仿佛贴着人的皮肤。 像是有人,弓着身,探着头,审视的视线透过致密的木材,正在看她。 她常有这样的幻觉,以至于幼时总被吓得一惊一乍,旁人数次验证无果后,看她的眼神就变了,她也因此被同学惯上‘神婆’的外号,起哄捉弄。 门缓缓推开,没什么阻力,屋里空调打得有些低,病床上的人将薄被裹得很严实,枕上散落的干枯长发大片夹白,人是背对她睡着的。 顾弦望第一眼看见的,是床头柜上摆放的一张黄符。 江嫂先一步把黄符折起来,放进抽屉里,有些不好意思:“平安符,西园寺请的呢,求健康平顺的。” 正想给顾弦望搬张椅子,一回头,床上的人竟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一声不响,歪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人,她脸颊消瘦,白如印纸,衬着一窗疏风骤雨,说不出的诡异骇人。 江嫂吓得整个人一抖,差点叫出来。 “小囡,你回来啦?”顾妈妈嘻嘻嘻的笑起来,缩着肩赤足下地,偷摸摸地拉着江嫂的手,把她拉进窗帘里,整个罩起来,贴着她的背脊狠狠吸了两口气,“好香呀,小囡,你好香呀。快藏起来,别叫人家闻见了。” “今天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告诉妈妈,你别怕,只要遮好了就好,别让人瞧见,就好了。” 顾弦望的手指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一瞬间只想冲动地扑过去,告诉她: 小囡在这里,你睡了好久啊,小囡长大了,不会再被欺负了,小囡再也不用藏起来了。 江嫂好不容易从窗帘里钻出来,连哄带骗地把顾妈妈劝回了床。 顾妈妈孩子气地揪着她的衣角不让走,非得要听故事,江嫂提了几次顾弦望来了,可她充耳不闻,就像根本瞧不见这个人似的。 “不要紧,您讲吧,我在门外等您。”撂下这一句话,顾弦望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江嫂还是弄不懂,她和顾家母女俩打了多年交道,可说了解又算不上,譬如这顾小姐为了照顾自己妈妈多年来风雨无阻的两个城市奔波,换谁不得夸一句大孝女啊? 但每次见面她又觉得顾小姐很冷淡,不像寻常人家的女儿那么热络,怎么说呢,她看人的眼神就像隔着一层似的,不在同一个世界,即便对自己妈妈也一样,就算是陪床她也不会亲手照顾,椅子总是离得远远的,好像看一眼就够了。 两人终于回了值班室,江嫂拿出几张检查单递给她:“这是早上拍的,我也不太懂,王医生说这是大脑萎缩的症状。” 等顾弦望翻到第二张,她又迟疑着说:“还有…今天还发现她肚子里也长了东西,看片子,可能不是太好。” 很委婉了,顾弦望看到最后一行,医生考虑的是恶性肿瘤,大面积转移。 江嫂怕她觉得是自己照顾得不好,忙解释道:“小顾啊,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到年纪的都是半年体检一次,你妈妈之前的单子你都是看过的,一直没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拍片突然就——” “我明白。”顾弦望收起检查单,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这么多年,您一直照顾得很尽心,是我的问题。” “这、这怎么能怪你呦。你已经很孝顺啦,我们疗养院的人都看在眼里,谁不心疼你呀。” 顾弦望勉强提了提唇,谢过人,约定第二天再来探望,便又冒雨回了疗养院旁租下的空屋。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这次回得急,换洗衣物也没有带,湿透的外衣裤晾晒在瓷砖上,木窗敞开两指的缝。 整夜辗转,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雨水一滴滴溅进来,雨下得好大,就像妈妈昏迷的那一天,房间里也如现在,始终缭绕着那股隐隐的香气。 许久,她翻身坐起来,点亮手机,在贴吧里打下几个字: 《有人听说过禁婆骨吗?》… 她又被魇住了。 还是那片熟悉的黑海,狂风卷席着雨幕中的巨浪,脚下的甲板被水汽浸饱了,踩踏时微微发软,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 顾弦望再次走向船舱深处,这是一艘巨硕的龙船,但很破旧了,布幔褪色,木棂空蛀,遍地蒙灰,没有人,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 楼梯狭窄,舱室中昏黑无光,船体一直在晃,顾弦望循着那股冷香,一步步往深处走。 冷意弥漫着,她仿佛听到了某种悠远的颂唱声,她听不懂那种语言,但却莫名觉得熟悉,顾弦望环顾四周,狭长过道的两侧布满窄门。 叩叩叩。 从窄门里面传出了敲门声。 一时间,仿佛内外颠倒,顾弦望下意识推开门,里面是不足两平的木板间,正中停放着一口棺。 叩动声,是从棺里来。 她额间渗出些汗,仓皇地退出去,左右推动,打开了所有窄门,每一间暗室都像一个模样,每一口棺里都藏着叩问的人。 是人吗?引诱她来的冷香气从每一口棺的缝隙里溢出来。 顾弦望踉跄地走进末间,窄门猝不及防地合死,棺盖突兀地化成一片黑水,哗哗的流下地面,她踩着水,没有动。 木棺里的人直挺挺地坐起来,黑发披散着裹住惨白的皮,那人穿着她熟悉的病号服,僵硬地转过脖颈。 她的脖颈上好像还未转化完全,仍留有大片的黄斑,黄斑微微凸起,犹如亟待褪去的死皮,她的眉毛已经掉落了,黑瞳挤压着眼白,五官吊起不可思议的弧。 即便如此,顾弦望依旧认得,这是她的妈妈。 “你…回来…了。” 破洞般的喉咙里灌出沙沙的风声,顾妈妈无声地抖着肩膀笑起来,四肢如同蜘蛛般同时从木棺里探出,人竟然勾着天花板爬了起来。 顾弦望僵站着,眼看她如壁虎游墙般靠近,她好像变得很轻,爬到自己的背上时只是微微的沉,她的手又白、又长,腥冷,如海水,拂过她的耳垂,仿佛要刺进她的耳道里。 “顾姐姐?” 肩头被人轻拍,顾弦望浑身一抖,猛然惊醒。 叶蝉眨了眨眼,诧异地瞧着自己被身边人拍掉的手。 好么,她有这么招人厌吗?还没醒就拍她? 顾弦望混沌地睁开眼,车窗外山景飞驰,眼神回转,导游、车座、人、自己。 叶蝉握着手机,屏幕还亮着,群里好像一直在刷消息,她凑过头,轻声问:“你没事儿吧?从那个岜沙族寨子里出来就一直在睡,我看你表情好像挺难受的,就把你叫醒了。” 岜沙族寨子?她怔了怔,记忆逐步回流——她的帖子,邮寄到疗养院的古怪传单,私信里的照片,到这个贵州民俗主题旅行团。 对了,她已经出来三天了。 她下意识地盯着身边的人,叶蝉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不由咽了口唾沫,五指心虚地动了动,顾弦望顺向看过去,便瞥见了她的群聊消息。 【话篓子】:你们懂得个屁,天仙姐姐最美,谁让你们放鸽子不来的?我们团里全是美女,哭去吧。 【大冯】:美女有啥用?是谁被美女婉拒同住一个标间?是谁每晚上在老山林里失眠?是谁出头帮人吵架还遭人冷脸?哦,原来是我们亲爱的颜狗叶蝉小姐啊。 【话篓子】:嫉妒,纯粹是嫉妒。我出头是为了吵架吗?那是为了正义!哪有人因为别个拍了两张照片就要抢人手机的?合理吗?花臂大姐头也不能这么干啊。 【SCI必过】:你刚刚说的岜沙族的祖树刻图自己没拍照吗?我说你好歹也研二了,怎么一看美女就误正事儿,你丫不是找开题灵感去了? 【话篓子】:……学霸,我错了,我本来是想拍来着,这不是被仨美女打架吸引带跑偏了吗。 【话篓子】:我不说了啊,天仙姐姐醒了,886。 顾弦望:…… 天仙姐姐说的是她?岜沙族寨子,剃头寨,没错,今早导游额外加的景点,她们特意赶了个大早驱车两小时进山,就为了看一棵号称活了几千年的岜沙族祖树。 那个寨子很偏僻,车子进不去山道,导游似乎也没有去过,带着一团人绕了一个多小时山道,叶蝉还在树下险些拽动一根麻绳,那绳子另一头系着镰刀,开刃的。 好在岜沙族的接待赶来的及时,否则五六米高的树身,镰刀砸下来怕是要出人命的。 剃头寨。他这么介绍。 顾弦望刻意留心听了一耳朵,导游很多话没有翻译,沟通中那个意思似乎是说叶蝉靠的那棵树是界王树,也就是界碑的意思,照以前的旧习俗,绳结缘,刀留人,寨剃头。 虽然没有解释得很明白,但显然叶蝉是有点被吓着了。 岜沙族不同苗族还分生熟,他们人口稀少,几无汉化,更是唯一一支现在还允许配枪的少数民族。 有点可惜的是那棵传说中的祖树几十年前在一场雷雨夜被劈断了,树身朽折,只剩下两米多高的空木连根。 从四周如玛尼堆般的彩幡石围祭坛仍旧可以看出岜沙族对这棵祖树的虔诚。 导游似乎对树已经断了这件事感到非常失望,对那些摆放出不同样式的石堆、树身上系缠的锥形鸟笼,还有身后成片的香枫林,他几乎是敷衍地指了指,从岜沙族接待口中选了几句话随便翻译。 八个人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来,还要再花一个小时下山,结果就为了听这么几句不咸不淡的介绍。 若不是看到了那副树身内部隐秘的刻图,她一定会回去投诉的。 巧就巧在,那两个女人似乎也发现了这副图。 “喂,你拍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