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关于“孟于白纲领”的论文顺利在《AnnalofMathematics》上发表,宣告着孟于白近七年的研究工作顺利收尾。作为数学方面的顶刊,能入选其中几乎是每一位搞理论的梦想。这也足以证明“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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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关于“孟于白纲领”的论文顺利在《AnnalofMathematics》上发表,宣告着孟于白近七年的研究工作顺利收尾。作为数学方面的顶刊,能入选其中几乎是每一位搞理论的梦想。这也足以证明“孟于白纲领”的提出对于他所研究的方向来说,是一个重大突破。当然,事实远不止于此,该论文一经发表,即刻在数学界掀起了一阵巨浪,“孟于白纲领”首次在数学中的两大分支——数论和群论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系,而之后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几何定理被誉为世纪后叶的明珠。代表了世界数学在几何上发展的新高度。更不用说我们的主角现在才34岁,两年后的菲尔兹奖几乎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但显而易见,数学界正有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
别人的想法与看法如何孟于白不屑去关心,他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能达到怎样的高度,他知道甚至不需要两年后的菲尔兹奖来证明,他也能在数学界留下属于他的光辉一笔。一切只是需要时间的积淀,需要时间来让他的名气与能力发酵,但是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今日的阳光格外地明媚,四月的暖阳透过阳台的推拉门照进客厅,懒懒地撒在发财竹碧绿的叶片上,熠熠生辉。本是生机勃勃的嫩绿,搭配着屋内极简风格的装修,显得格外地淡雅,但偏偏映在屋主人脸上时,有着说不出的沧桑与颓败。单论其五官,那可以算是一位极俊美的男人,只是此刻他眼下的青灰、脸颊的凹陷以及空洞的眼神,实在是生生毁了一副好皮相。
孟于白在论文发表后就向学院请了个长假,将他这些年堆积的各种假期一股脑在这次销了个干净。鉴于孟于白往日的表现,学院没多少犹豫就准假了,管理人员一边调侃着他这么个研究狂人竟然也有放松的时候,一边建议他去什么地方旅旅游散散心。今天是他假期的
第三天,孟于白回家后就没出过门,这些天一直瘫在家里,醒了睡睡了醒,饿了就点外卖,渴了就烧点水。如此轻松惬意的日子,他却极速地萎靡了下去,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他想,到时间了。是时候离开了。
接了最后一杯水,就着它吃下一整瓶安眠药,等水杯从孟于白手中滑落的时候,他这一生也就落了幕。
或许,他始终没能走出雨夜。
新闻里面播报着B大教授孟于白自|杀的新闻,主持人细数着他在学术上的成就,惋惜这样一位天才的逝世,同时也不忘了提醒大家要重视精神方面的疾病。
徐青本来只是随意地刷着手机,为今天难得的闲暇时光找个消遣方式,却在纷繁的信息中一眼看见了关于孟于白自|杀这件事。他忙点进了高中班级的群聊。建了十几年的群,平日里除了广告几乎“寸草不生”,此时难得地热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孟于白的平生,皆是不尽唏嘘,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参与进这个话题的人都会叹一声世事无常,英年早逝,可惜可惜。看着眼前几乎刷屏的信息,徐青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他好像不太能接受那么一个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好似一下看清了生活的戏剧性与荒诞,一向乐观得有些离谱的他竟也沮丧了起来。
徐青和孟于白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实在没什么交集。或者说,他们班的人都与这位学神没什么交集,孟于白自带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仿佛独立于他们班而单独存在,其在学习上的天分与努力被江阳一中每一届老师口口相传,早已成为后来无数学子心中的巍巍高山。而如今,高山塌了,塌得轰轰烈烈,塌之前甚至还发出了贯日长虹,向世界宣告它的壮丽,再来个让人猝不及防的轰塌。徐青曾经对学神也是敬而远之,只敢在心里膜拜,后来有一次他玩太野,差点在楼梯上摔一跤,结果正巧被上楼的学神揽了个满怀,才算是幸免了一场头破血流的危机。之后他对学神心里崇敬更甚,恨不得一日拜上三拜。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偶尔在群里聊一聊近况,吐槽一下繁重的课业,徐青也会稍微关注一下孟于白的近况,像是关注着一个多年没联系的朋友,通过别人的只言片语了解他的消息。直到步入社会,高中的朋友成了过去,高中的群也荒废在了时光里。
点开新闻,里面介绍得还挺详细。评论里也是一堆人在叹息。看着看着,徐青停下了撸猫的手。“半月猫咖”离他家和他创办的小公司都挺近的,闲暇时徐青会来这里撸撸猫,放空一下。猫咖里有一只特别傲娇的布偶,徐青可是花了大耐心哄,才得到撸它的荣幸。见徐青停了手,布偶立刻跳下地面,不留一丝情面。
他很难说清现在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怅惘?迷茫?痛惜?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尽然。他感觉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分明两人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却像是此刻孟于白的死讯才昭示着徐青真正地缺了一块。
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备注写着“老爸”两个大字。徐青忙停止了发愣,接通电话。“爸,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啥事,就是你妈想你了,刚好你今天不是有空吗,你妈就让我问问要不要回来吃饭。”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慢悠悠的,不疾不徐。
徐青忙道,“行呀,那我四点回去吧,爸妈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吗,我也顺路一道买了。”
“你妈妈盼你回来可盼了好久了,东西早准备齐全了,你早点回来就好。”言语中透着揶揄,不用想就是朝着电话旁的老妈。
果不其然,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嘶”,老爸立即埋怨老妈拧他干嘛,老妈一边抢电话说着“就你多嘴。徐青,今天早点回来啊,我先挂了”,一边数落他爸把什么都说出来。
“知道了。爸妈,再见。”
挂上电话,徐青忍不住弯了嘴角,先前的阴郁一扫而空,伸了个懒腰,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家。
街道依然是分外地繁忙,车辆川流不息,猫咖中闹中取静的氛围在出门后被打碎,因为离得也近,徐青是步行来的,但去爸妈那还有一段距离,他准备回去开车。
他走得匆忙,也才赶上绿灯的尾巴,急忙缀在穿行的人群后面,看着进入五秒倒数的数字,加快了步伐。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尖叫,人群四散开,徐青侧头看过去,只见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横冲直撞,径直向这边开过来。来不及反应,世界就陷入了寂静。
继天才孟于白的逝世之后,又一特大新闻迅速占领板面,一货车司机因疲劳驾驶造成了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致3死12伤。
而这一切,都与徐青无关了。
徐青算了一遍自己的遗产,发现数额虽不多,也够他爸妈安享晚年了,家里还有个闹腾的小妹,出嫁后也是隔三差五就回去看看爸妈,如今怀孕了,更是走得勤。纵使伤心,爸妈接下来的生活也还有个盼头。盘算完,徐青觉得自己今生即使遗憾不算少,但勉强也算圆满,可以安心转世了。
随即,他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就是一愣,不对呀,他没死?开什么玩笑呢?
入目是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旁边实木的书柜书桌也分外扎眼,不管怎么看,都俨然是他曾经的房间。
徐青从床上坐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确认它们还是完整的,确认自己是真的活着,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再悄悄地下床,溜进卫生间,直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稍显稚嫩的脸。不敢相信地上手揉了揉,再三确认还是自己那张风流俊脸,暗暗放下了心。
再次溜回房间后,结合书桌上摊开的课本和资料,可以大致确定现在的他应该是处于高一升高二的暑假,而那些抄了一半的作业明晃晃地暗示着可能还有一天或者两天就要开学了。
什么人间疾苦,如果这是真的重生,那他回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补作业。这对放浪不羁了十几年的社畜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
徐青决定先躺回床上,一切等明早醒来再定夺。万一是濒死时的走马灯呢。
然而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第二日醒来依旧是白白的顶,白白的灯,白白的作业催着魂。徐青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放弃挣扎,准备投入与作业的殊死一战中。却生生被敲门声打断。
“徐青,起床吃早饭了。”很显然,是老妈在外面催促。
听到久违的声音,徐青笑嘻嘻的表情有那么一丝溃乱,被大货车撵过的痛苦似乎仍未消散,再相逢,已是隔世了。
“马上就来!”,徐青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冲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折腾后上了桌。
桌上的白粥与肉包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而徐青也一口一个吃得正香。
戴女士看得直翻白眼,“你是昨晚溜出去跑马拉松饿死在半路了?恨不得把盘子都吃进去呀。”
徐青讨好地向老妈笑笑,“这不是太想念张伯家的包子吗,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计较。”
这贫嘴贫的戴女士不想接话,也就没有继续讨伐徐青的吃相。
“后天开学,你要补作业赶紧补啊,别到时候要通宵朝我哭。还有啊,你爸去你舅舅家接南南了,大概中午回来。我先去备课,你自己面对你那些被抛弃了一整个暑假的作业。对了,别忘了洗碗。”戴女士连珠炮似的安排好接下来的事情,就离开了厨房,走向玄关,准备出门了。
“嗷,请戴小敏女士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徐青嘴里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着服从老妈安排的话。
戴女士噗嗤笑出了声,“出门了,也不知道你这贫嘴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