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时雨,你放肆!!!”苍劲雄浑的呼喝声仿佛上百尊的洪钟齐鸣,纵贯天地、横压山川、传震八荒!天光晦暗、云海倒悬、风声呜咽,万万里的穹窿之上雷吼、电啸、龙吟,云涛云浪甩卷成一处恐怖的漩涡,涡眼仿
动如参商不须别[仙侠]全文免费阅读_动如参商不须别[仙侠]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寻时雨,你放肆!!!”
苍劲雄浑的呼喝声仿佛上百尊的洪钟齐鸣,纵贯天地、横压山川、传震八荒!
天光晦暗、云海倒悬、风声呜咽,万万里的穹窿之上雷吼、电啸、龙吟,云涛云浪甩卷成一处恐怖的漩涡,涡眼仿佛是一只垂视苍生的巨大瞳仁——
苍天开眼,九州幅裂!
滴……答。
——雨滴坠进了女孩的眼睛里。
她站在天地的正中央,孤身而立、仰首向天,安静地与天对视。
她身边是尸骸、是尸骸、——是旷远无边的尸骸,高山倾颓、大江泛滥、业火燃烧,她站在无穷尽的凄惨和狼狈里,披挂着一身烈艳的鲜血,安静地与天对视。
顶天立地一脊梁。
“……”
女孩低头啐了一口,才把自己的嗓子从血里挖出来:
“——天,世人皆道你,无所不能。”
“那些生死、悲欢、爱恨,世人挣扎一生的东西,不过是你逗弄他们的玩具。”
“我一路打到这里,就是想问问……”
她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心向天、张开五指:
“——你,到底算什么东西?”
轰!!!
上苍震怒、天地变色,天穹之上雷霆奔涌,千万道闪电激射而下——
女孩猝然握拳!
千万道雷电倏然一顿,既而向着女孩的拳头倏飞骤聚而来!她抓走了九天的雷霆,转圜成自己的力量,明沛的风雷在她拳心膨胀、膨胀、再膨胀:
“——为何天下必有疾苦?”
“——为何人间定有不公?!”
你到底算什么东西,能主宰众生的命运?!
现在你给我……
她向苍天击出一拳——
——下来!!!..
清嘉一十九年,全天下的偃师大能聚集一处、与天争道,史称“诛天之战”。
参战者尸横遍野,知情者三缄其口。但是民间仍有一些窃窃私语声,据说当年那场震惊八荒的惨烈战役,举旗者是个小女儿——..
“罗刹鬼骨女”。..
【文题:动如参商不须别】
【作品:叶秀】
【说楔子:罗刹鬼骨女】..
噫,有鸟飞过去了诶……?
女孩茫然的眼睛里倒映着天光云影。
她像是和身下的石头长在了一起,浑身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眼睛却透亮而干净。
噗!
箭矢从苍翠的林海里破空而来,正中女孩的肩膀,直接把她钉在了山壁上!
女孩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
……哦,她想起来了,这就是“疼痛”,她曾经特别熟悉的东西。
女孩面前的草木一阵窸窣,蓬发的苍翠里钻出一个人影来。
女孩怔怔地仰起头去,茫然地看着来人。对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笑出了一口黄兮兮的牙齿:
“——捡到宝了,还真是个傻的?”..
诶?
他在……说什么?
我是傻的……我是……我是谁?
女孩朝黄牙身后看过去,正好撞上了一双双惊恐的眼睛。这些都是山民打扮的女人,被堵着嘴、绑着手,像是牲畜一样地用粗绳连成一串,颤颤巍巍地跟在黄牙身后。
“看到没有?这才是俏,你们一个个的那叫什么德行?路上的母狗都比你们水灵,你们家里的男人也好意思卖这么贵?操……”黄牙扭头冲那串女人吐了口浓痰,又回过头来,手指兴奋地搓了搓,去掐女孩的脸,“既然是路边没人要的傻子,那就是我的了——”
刷!
女孩出手的速度如雷如电,直接从黄牙大腿上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矢——她反手猝然发力,箭矢贯穿了黄牙探出来的脏手,直接钉在了身侧的山壁上!
黄牙的眼睛剧烈地收缩成一点,嘶声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这回轮到女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空洞麻木的眼睛里垂来森寒刺骨的视线:
“——别·碰·我。”
黄牙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她的眼神冻住了,哗哗上窜的冰碴子一路顶到喉口,他突然想呕、想吐、想哭,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发抖、发冷——
怎么……怎么回事?
她是谁?这个脏得连乞丐都不如、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的傻子,到底是谁?
“你是谁?”女孩的声音清脆又纤细,语气却没有半点起伏,“为什么要拿这个……箭,对,用箭射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指了指自己,“这里又是哪里?我醒过来……就坐在这里了。也没人理我,没人找我说话。”
黄牙耳朵里嗡嗡嗡地响,喉舌都要被自己的胃液烧穿了,他攥着腰后插着的柴刀,咽下了一口发抖的唾沫:
……你有点出息!她能把你怎么样?你卖过那么多女人,走夜路都不怕撞鬼,还怕一个路边的傻子?
“诶……”女孩咬着右手食指,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一脸纠结地望向天,“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好机会!
黄牙抽出了腰后的柴刀,刀刃翻转过刺目的天光,直直劈向她的面门!
——让你敢伤老子的手!!!..
女孩看都没看迫面而来的刀刃,轻声下令:
“散。”
——黄牙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柴刀冷硬的刀身像是一截脆弱不堪的香灰,被山间窜来的流风吹成了一抔烟雾。
偃、偃师?
原本钉住女孩的箭矢自行颤动了起来,倏地爆散成千点万点的流萤。被箭矢击穿的衣裳也在自行修复,抖下一颗颗早已凝固了的鲜血碎粒来。
女孩没有再理会黄牙的意思,自顾自地从石头上起身,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裹过脚,畸形的脚掌找不稳重心,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走了……该走了。
先……先顺着大路走下去,走到人多的地方再问问看好了。
女孩咬着右手食指,终于打定了主意,——随即又想起来身后的黄牙,回过头来问:
“你刚刚,是要杀我吗?”
黄牙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浇得透湿:“不、不是……仙姑大人有大量……”
“好。”女孩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噢。”
她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
黄牙胸膛缓缓起伏了一轮,手指哆哆嗦嗦地探向背后的弓:
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傻子,路上随便一条野狗都比她更体面,居然敢让我在背后那串村姑面前丢尽了面子——
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啊”地一声站住了,头也不回地一打响指:
“你在骗我,我发现了。”
原本飞浮在空中的粉尘听令聚拢,重新砌成了两把纤细的刀锋,活像是女人们宛曼的手指,交叉着贯穿了黄牙的喉咙!
泣血的刀尖吐露着冷淡而慑人的杀气,旋转、扭曲、伸展,一朵腥气凛冽的花朵绽放在他的喉间,金属的花瓣冷冷地映出烈烈的艳阳:
“规矩点,坐下。”